——果然，麻烦来了！ 六冢源在心底里重重地叹了口气，可事到如今，反而没有反驳和拒绝的意义了。现在，自己是怎么想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垣根帝督的看法。 放弃幻想，看开之后，六冢源反而感到轻松很多。 他一边抬手按住腰间的药剂包，一边问道：“所以呢？‘未元物质’大人找我有何贵干？” 垣根帝督霍然起身，眯起眼睛看向他。 空气，骤然紧张。 空间和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夏日的蝉鸣，湖边的风声通通消失。 咯噔咯噔…… 只有扫地机器人在石板路上行进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垣根帝督瞥了眼周围三三两两行动着的桶型机器人。 紧接着，又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出现，彻底撕开此处的寂静。 六冢源还是第一次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一跳。 他一边紧盯着垣根帝督，不敢移开视线，一边慢慢伸手摸出手机。 “喂？请问是谁？”按下接听键，六冢源轻声问道，目光依旧紧紧盯着垣根帝督。 “咦？”对面传来的女声有些熟悉，“呃……六冢君你好，我是夏川志柰子，还记得吗？我们是同班……” “我知道，抱歉，刚才没来得及看号码。”六冢源语速缓慢地说道，“请问，有事吗？” “想问一下，你现在是不是不太方便？”夏川志柰子也发现他的语气语速不对劲。 “是的，现在不巧有些急事。” “是我冒昧了！非常抱歉，就不打扰了！”夏川志柰子飞速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六冢源没有细想她打电话过来的原因的余裕。他用同样平缓的动作收起手机，继续与垣根帝督对峙。 后者很有耐心的等他接完电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通电话打乱了气氛，刚才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氛围消散了许多。 “弓箭猎虎。”垣根帝督突然开口说道。 “是！”少女下意识地立正抬头，回答的声音有些走调。 垣根帝督却没有理她，而是看着六冢源继续说道：“虽然她除了暗杀狙击之外一无所成，但唯独这件事算是做对了。” “欸？”弓箭猎虎惊讶地看着他。 六冢源也听得一头雾水。 “两次败给同一个人，按说已经失去在暗部生存的价值。”垣根帝督继续说下去，“但如果是‘徒弟败给师父’就是另一回事了。尤其是‘师父’这边还颇有名气的情况下。” ——虽然她拜的是“成为偶像”的师父…… 六冢源心中吐槽。 “总之，过家家的游戏要告一段落，”垣根帝督转身向远处走去，“该面对现实了。” 弓箭猎虎向六冢源鞠躬行礼，然后匆匆跟上。 直到艾玛通知垣根帝督已经离开公园，六冢源才终于放下心来，长松一口气。 周围那些嗡嗡作响的桶型机器人也相继离开——它们本来就不是用在这种石板路上工作的型号。 “艾玛，是你做的吗？”六冢源突然问道。 “……”艾玛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是的，主人。该型号扫地机器人兼具警备巡逻功能，艾玛认为可以用来牵制垣根帝督。” 六冢源揉了揉僵硬的面庞：“干得漂亮！你越来越聪明了，艾玛。” “多谢夸奖。” 没有心情继续骑车，六冢源推着电动摩托车往房车驻车地走去。 他面沉似水：“level5！又是level5……” 全都市二百三十万名能力者当中仅有七人的level5，从概率上看，本应该很难有所交集才对。结果却被他接二连三地遭遇…… 六冢源深切地感受到，自己区区level4的大能力根本不够！ “level5……”他呢喃道，“可晋升level5又谈何容易？” 整个学园都市有那么多level4，但真正君临所有能力者顶端的，却只有寥寥七人，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其实以六冢源的性格，他很讨厌“唯等级论”，所以他才会主动封印能力，去参加格斗大赛。 但无奈的是，六冢源他本身却又是“唯等级论”的最佳证明——不管怎样，只要是level4以下的对手，他必胜；但面对level5时，却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标准的“欺软怕硬”，实在让他感到厌恶。 晋升level5暂时无望，但有一件事却可以提上日程了。 ——情报收集，针对level5的情报收集。 超能力者之间的战斗，有相当一部分是“情报战”，而且甚至是很关键的一部分。 因为能力的诡异而造成“初见杀”的案例比比皆是。 情报，是可以弥补一部分能力等级的差距的。 今天先有御坂美琴的惊艳表现，后有垣根帝督的霸气登场，把六冢源心中的火焰彻底点燃。 而且正好“电脑禁令”被解除，正是再次入侵书库的好机会！ ——只有书库才有可能保存level5们的详细情报。 六冢源下定决心，有了新目标的他迅速振作起来，开始在心中制定时间表。 ——上次入侵使用的工具和后门应该都已经失效了，必须重新编写新的工具。 ——同时，前期的试探侦查也不能少。上次就是因为不知道“守护神”的存在才最终失败。现在“守护神”肯定强化更新了防火墙，要搞清楚她的手段和强度…… ——软件程序可以由我亲自编写，但硬件方面…… “艾玛。”六冢源呼唤道。 “我在。” “我要使用大量计算力，”六冢源想起“幻想御手”的人脑网络，“我想利用网络，征用联网计算机的空余计算力，能做到吗？” 这样做的好处是不需要太好的硬件准备，成本和被发现的概率都大大降低。而且也是黑客们惯用的伎俩，即使被发现，也不会马上怀疑到自己头上。 六冢源其实可以自己编写这样的算法程序，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了艾玛。 最近感觉艾玛成长得很快，已经越来越聪明，变得更像强人工智能，而不是“模拟人格”的自主学习机器。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可以，但需要七十二小时的准备时间。” 六冢源心中惊讶，但面色依旧平静如常：“慢一点不要紧，关键是隐秘性。不能被‘守护神’抓住。” “艾玛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