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艾玛那超出寻常的智能水准——要是被公开出去，肯定会引发轩然大波吧——更重要的是，艾玛现在保存着这次行动的所有成果，要是她和六冢源一起被抓获，就是铁板钉钉的“人赃并获”，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六冢源只能独自与“守护神”周旋，双方展开激烈惊险的攻防战。 设置陷阱，制造障碍；排除对方的陷阱和障碍。锁定，反锁定，捕捉，替身诱饵…… 六冢源几乎穷尽自己的能力，却始终无法摆脱对方的追击。甚至能感受到“守护神”还没有认真起来，就像是猫咪戏耍老鼠一样游刃有余。 “糟糕糟糕糟糕……”六冢源额头伸出冷汗，“比我预想的更加糟糕！要是没有奇迹发生，我今天就完蛋了！” 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一亮。 是车窗外闪出的亮光——明明驾驶室的三面车窗玻璃已经屏幕化，却还是没能挡住外面的闪光。 究竟发生了什么？ 六冢源下意识抬头向外看去。 车窗恢复透明，六冢源看到，远处的建筑群中，有一束白光冲天直上。就像一根光柱，贯通天地。 哪怕在这学园都市，此时眼前这一幕也称得上“奇观”了吧？ 贯彻苍穹的光剑转瞬即逝，一眨眼之后便消失不见。 六冢源被这意外景观微微惊讶到了，但全身心投入到赛博领域攻防战中的他没有在这方面耗费太多精力。 别说一道光束了，就算真的出现小行星撞地球的奇景，其紧迫性也比不过逃离“守护神”的追捕！ “话说回来，”六冢源喃喃自语，“要是真的有小行星撞到‘守护神’的住处就好了。” 话音未落，整个赛博空间剧烈震荡。 只有六冢源这样的“专业人士”才能发觉的，网络世界的大地震。 原因不明，但十分明显地，“书库”的守备力量突然急剧衰弱。依托“书库”为主场的“守护神”似乎也受到牵连，甚至短暂地掉线了几个毫秒！ 来不及分析背后的原因，六冢源抓住这一瞬间的破绽，趁乱摆脱了对方的追踪，从“书库”中脱身而去。 同时，他“沿途”可以看到，“书库”正在遭受数量众多的其他黑客或病毒的攻击——不知为何，基于量子加密的防火墙似乎失效了，导致大量平时就挂在防火墙周围的病毒程序们失去阻碍，蜂拥而入。 身后，“守护神”正在重新编织新的防火墙。仓促之间竟然还能冷静应对做出如此完美的防御措施。 即便是以“底层基础技术”为傲的六冢源也不得不佩服——要不是正在被她追捕，作为“同行”的自己肯定会留下来仔细观摩学习吧？ “守护神”看起来处理突如其来的乱局很轻松自如的样子，六冢源更加不敢耽搁，按照预定计划迅速脱身逃离赛博空间。 将自己的足迹掩盖，藏在茫茫无际的数据汪洋之中，六冢源终于长舒一口气，推开面前的键盘。 ——但现在还不是松懈的时候。 六冢源深知，作为今晚唯一真正的“盗贼”，他手中拿到的情报，就是最危险的催命符。 以“守护神”的实力，顺着这些数据的线索，迟早也会找到自己吧？ 所以，必须尽快处理掉这些情报才是。 休息了五秒钟，六冢源重新打起精神。 “艾玛，收集到的情报怎么样？” “已经分散储存在不同网站当中，预计可以保持隐蔽二十四小时。” “不，”六冢源摇摇头，“考虑到‘守护神’的能力，能藏住两个小时就算是奇迹了。” 艾玛似乎也沉默了片刻：“主人的判断……有道理。” “所以，现在立刻换一个存储方式，然后把那些数据彻底破坏、无效化。”六冢源说道，“艾玛，整理全部情报，然后用高速浏览模式进行播放。” “艾玛明白，倒计时十秒准备。十，九，八……” 趁着艾玛倒数的时候，六冢源调整一下坐姿，摆出最舒服的姿势。 然后打开药剂包，抽出中间的那一支——有着红色猫咪头像的“爆炸猫”。 没有丝毫犹豫，六冢源将注射器扎下去。 咚！ 鲜红如血的药剂混入血管，全身的疲倦陡然一扫而空。 心脏仿佛鼓点一般急促鼓动着，视线也因为瞳孔充血而蒙上一层血色。 六冢源绷紧全身肌肉，锁死自己的各处关节——此时的他哪怕只是随便动一动，都有可能对驾驶室造成严重破坏。 药剂“爆炸猫”仿佛把体内的血液变成了烈性炸药，赋予六冢源爆炸般的强大力量。 不过，这一场“战斗”不需要动用身躯。 抑制住想要跳起来的冲动，六冢源缓缓放松身体，将全部精力集中到双眼。 燃烧自己，突破极限，“爆炸猫”的另一个效果，是思维加速。 艾玛的倒计时归零。 大量的文件资料在六冢源眼前的屏幕上刷新出来，随后还有更多的文档资料源源不断地刷新出来。 海量的文字、数据、图表和照片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视频、音频资料也以三十倍的超高速进行播放。 情报的滚动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这是正常人不眠不休也要花费一个月才能读完的数据量。 但六冢源就这么用堪比“量子速读”的速度浏览一遍。 这当然不是在胡闹，捂着因为接受过量情报而胀痛的脑袋，六冢源已经没有思考其他事情的余裕。 不久之前，上条当麻打电话过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绝对记忆能力者。 只要看过、听过的东西，就绝对能够记住——哪怕是这种胡来的浏览方式。 六冢源没有绝对记忆能力，但是使用“爆炸猫”，脑力得到飞跃十强化的短暂时间内，他也能获得类似的强悍记忆力。 代价就是……头痛欲裂。 六冢源呻吟着，拼尽全力抬起手向前方挥过。 摆在驾驶台上的骰子被扫落到地板上。 点数……二；存档…… 建立一个存档需要保持当前状态至少六十秒。 漫长的六十秒过后…… 存档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