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涵的话似是在安慰，但实际上却是在威胁，老大爷咬了咬牙，点了点头，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声“对。”之后便推开门，离开了。 老者出门之后陈敏涵和李林对视了一眼，原本一脸冷笑的脸上顿时都挂满了寒霜，因为他们两人知道，这件事情虽然已经解决了，但是这个老大爷的出现，今天提出的事情，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而且确实是没有人能保证，现在在二楼的这些人，大爷没有和其中几个人说什么，毕竟每人都来要走三万块钱，这也是他们受不了的。 李林道：“陈姐，这二楼的业务要不停一停吧，你看怎么样？” 陈敏涵沉吟了一会儿后，点了点头道：“嗯，好，那就停一停吧，正好二楼的电脑设备什么的也应该检修了，你说呢？” 李林点了点头，之后陈敏涵继续道：“不过要等那个证监会的人离开之后，今天要是没有收获之后，明天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来。 要是我们现在停了也就太明显了，会被他们认为我们做贼心虚的，我们先等一等，如果明天他不来了，那么后天我们就贴一张告示。 就说因为设备要定期检修，所以二楼暂缓开放，为其半个月吧。” 李林虽然觉得半个月有点长，但是从安全性的角度还是认同陈敏涵的做法的，于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李林继续看着监控器，而陈敏涵拿着刚刚老者签署过的协议，走到了保险柜前，打开了保险柜，将协议放了进去。 老大爷离开陈敏涵的办公室之后，被气得浑身颤抖，但是他没有办法，他想回到二楼去，但是，他犹豫了。 他看了看屋顶四周的监控，想到了在陈敏涵的办公室中，有两台电脑的显示器上正是监控的画面，怕自己的举动被陈敏涵和李林误会。 所以一咬牙，老者便向着营业部的大门口走去，一路上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也没有注意到自己是怎么出的营业部。 在营业部二楼的林修然挂断了电话，将刚刚的通话录音保存了起来，林修然在电话中听到了全过程，微微叹了口气。 在庆幸自己目标完成的同时，也在心中暗叹，这个陈敏涵和李林也太阴险了，竟然用这种办法来威胁这位老者。 要不是有自己手机里保存了刚刚的通话录音作为证据，有那份协议在，那位老人就是百口莫辩。 特别是他还收了钱，这也就意味着，这件事情一旦被李林以及陈敏涵等人捅出来，那么监管机构、司法机构以及执法机关的人，因为证据不足，多半是会采信李林以及陈敏涵两人的说法。 特别是当陈敏涵和李林，以“污点证人”的身份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时候，不单单可以害了那位大爷，同时还会为自己减刑。 林修然此时很清楚，如果一旦陈敏涵和李林的事情暴露，那么不管暴露本身和那位大爷有没有关系，这两人几乎是一定会以污点证人的身份将大爷说出来的。这就相当于可以给自己减刑的护身符，而林修然也很清楚，很多在资本市场上违法犯罪的人，早已被金钱迷乱了心神。 而人性这种东西，在他们心中已经是很淡很淡的了。 林修然还记得，自己的师傅陈焱曾经跟自己说过，让自己不要太天真，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修然还记得师傅曾经说过：“修然啊，你要记住，在这个市场上利益才是很多人的行为准则，人性、道德在这里都极为的淡薄，这个行业的秩序和大多数的行业不同。 大多数行业的秩序是靠着法律和道德共同来维护的，但是在这个行业之中，行业的秩序却是靠着法律来维持的，道德不是没有，而是太少太少了。 我从业这么多年，各种人我见得太多太多了，但是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从我踏入这一行开始，身边的人，就没有人讲过“理”，大家讲的都只有“法”，法无禁止即可为。 在这一行里，这是众人默认的事情，只要不违法，能赚钱，谁管谁是谁呀？可能会有人小范围的在乎，比如你、我以及你师兄我们三个。 但是跟行业内的其余人接触的时候，只要有足够的利益，并且不违法，谁管谁是谁呀？一些铤而走险的违法的人，那就更不管了。” 想到这里，林修然不禁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不是害了那位大爷，林修然沉默了一会儿，他已经拿到足以让监管机构端掉这里的证据了。 但是他依旧没有联系王泽和董海，因为他在等，林修然他在等李虎的行动，李虎依旧是一台电脑一台电脑的跟人对赌，只不过为了防止别人怀疑，防止别人不跟他赌。 只要是赢了，他就继续对赌，也只有输了他才会大声抱怨这里风水不好，坏了自己的手气，换到下一台电脑对赌。 只要一输他就换，所以现在李虎还在最后一台电脑那里对赌，林修然就这么一直等着。 等了好一会儿，就在林修然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李虎再一次大声抱怨着一定是这整个营业部的风水都不好，带坏了自己的手气，否则又怎么可能每一个位置都会输钱呢？ 四周的众人听到了李虎的抱怨也没有再理会他，人人都知道李虎这是输多了，上火了，人人都躲的远远的，毕竟可没有人想要被李虎当成出气筒。 别人这么想林修然可不这么认为，林修然这时知道李虎的行动彻底结束了。 为了确认，林修然还是给李虎发了一条消息验证，李虎的回复也证实了林修然的想法，收到了李虎的回复之后，林修然便给王泽打了电话，这也是他们约定好的，先给王泽打电话。 王泽此时还在吃饭，王泽依旧表现出一副想要着急走的样子，但是每次说要走，对方就开口劝说王泽不着急，再吃一会儿，王泽也每次都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对方非常高兴，认为自己拖住了王泽这么久，很好的完成了张局长布置的任务，殊不王泽根本就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