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会和人斗狠,人不会听君子说理。谦谦君子遇上了卑鄙人若不能远而避之,那肯定是要吃亏的。何况是一群不择手段的恶人。且不说之前被欧阳闲云暗害,眼下一尘和常无恙便吃了这等亏。他二人被崔刈关在囚车上押往泰山而去,一路上受尽折磨自不必说。
这铁面公公之所以暂不杀二人,定是想拿他们去胁迫玉雪和剑派。一尘心中犹是挂念,估摸着时日,料想他们现在应该到了泰山。而常无恙则在暗暗祈求,希望崔瑛能去泰山报信,让剑派的人早做应对。心不能医,病不急医。现在病算是医好了,也许正是验证他医心之疗效的时候了。
独自一人的魔女如今已不像从前那般毫无牵挂,更有隐隐的伤痛似无形的手在心中抓挠。正是这种感受促使她一路奔往泰山,想速速见到玉雪。
只顾打马向前,也不知行了多久。天色渐暗,人困马乏。此地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一山横亘于荒原之中。
此山不大不,山势陡峻,前高后低。山前突起一座石峰,斜刺苍穹。使得整座山酷似一头巨犀,正蓄势欲奋蹄冲向前方一片莽原。
顺那石峰边上径向上,才见山上原有一寨。寨前栅栏间有一门楼,木牌上清楚写着“犀牛寨”。
此山寨之名倒真与这山形相符。门楼处便是犀牛山牛首之位。入了木栅门楼,斜道缓缓向上,恰是“犀牛”颈部所在。再往前走,便是山脊“牛背”,自是要开阔许多,以至能容下数十座楼阁门店,其中自不乏各种商铺、各类作坊,它们分列石径两侧,让这个犀牛寨给人一种麻雀虽五脏俱全的感觉。当中居然还有一处不错的酒家,名曰“犀月楼”,想必是取犀牛望月之意。崔瑛心中道好,正要寻找歇宿之处。便管店中二要了间客房和一些饭食。
吃罢饭后,虽见窗外明月似璧悬在莽原之上。她却无心观赏,早早睡去。对于之后要做的事心中从未象现在这般明朗坦荡,就似今夜被这轮明月所照着的莽原一般。
谁料未曾睡了多久,忽闻得人声嘈杂。崔瑛惊起一看,原来这犀月楼内竟然宿住了许多带刀的江湖侠客。
此时他们聚集在大堂内,想必都曾识得,或者本就是相约而至,陆续到齐。这些人见了面相互问候,又斗酒闹腾,似乎都很兴奋,全都没有想睡觉的样子。听言语好似也是欲往泰山去,要争夺什么武林盟主。却不知是何帮何派何人邀约。
怎的什么人都有如此“雄心壮志”,魔女听罢只觉好笑,仔细瞧来,却不怎么识得。或许皆是些三流人物,其实从前她也并未将这类角色放在眼里。加上这几年一直病着,江湖人事早已知之甚微,也懒得理会。
不想店外又来了一帮子人,却将犀月楼围了个水泄不通。楼内的人正相互探问发生了何事,只见这群人提着刀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为首一位浓密须眉间双目炯炯,虎背熊腰裹着褐色长袍。他向堂内厉目扫视一圈。方才一拱手,声似洪钟道“众位江湖朋友,穆某一向爱结交忠义。不想昨夜竟有狐鸣狗盗之辈,盗了我犀牛寨的宝刀犀角刃。我犀牛寨上下只有一条道。现已被封锁,想必此人仍在寨中,甚至藏在犀月楼内,也或许就是你们中的某一位。”
原来此人便是这犀牛寨的穆寨主。
“我说穆寨主,你不能凭白猜想,一概而论呀我们都是正派之人,在你犀牛寨虽多有叨扰,感激都来不急,怎能干那种不要脸的龌龊事”
“是啊,是啊想必那人早已逃远啦”
“穆寨主,既是宝刀,应当好生收藏,怎能随便让人偷了去这只能怪贵寨之人守护无力,与我等无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