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五个少女的舞蹈非常受大家的欢迎,有些性子急的男性观众都站起来看,被巡逻的孤儿营学生喝止了。
又过了一会儿,那四个女伴离开了,紧接着却又来了一个名叫大航的汉子,却原来杨白劳看中邻居家的汉子卓大航,前几年就已经将女儿许配给了大航。
大航这人勤劳能干,忠厚踏实,关键是很爱护喜儿,跟年轻时的杨白劳很像,所以喜儿也很喜欢大航。
大航给喜儿带了些米面,但喜儿不愿在婚前两人太过亲密,于是催促大航哥回家,两人在门内外各自独舞,表达着内心潜藏的爱意。
在卓大航终于离开以后,一个须发斑白的老头带着毛帽走上了舞台,他对着台下众人笑着唱道:“买豆腐攒下了几个钱,集上我称回了二斤面!怕叫东家看见了,踹在我怀里四五天!”
“人家的闺女有花戴,爹爹我钱少不能买。扯上了二尺红头绳,给我喜儿扎起来!门神门神骑红马,贴在了门上守住家!门神门神扛大刀,大鬼小鬼进不来!唉啊啊啊,进呀进不来!”
这个老头就是躲出去避债的杨白劳,虽然他还欠着黄家的高利贷,但还是给女儿置办了一些年货,他给喜儿扎上了那红头绳,两人一同跳起了舞,舞台上洋溢着过年的欢乐气氛和父女之间的亲情。
但这歌舞还未停下,突然有十几个人闯将进来,几个大汉将门口贴的门神画像撕了,笑道:“还贴门神,怎么?怕我们找上门啊?可门神只管驱恶鬼,不管我们这些恶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杨白劳见状,脸色煞白,嘴唇颤抖着说道:“黄老爷,你怎么来了?”
底下的观众都愣了一下,许多人原本都觉得这黄老爷是一个善人,可看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一个中年男子很不屑地看着舞台上的表演,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些兵丁毫无顾忌地将城里所有富人和善人杀光了,这一回什么分田大会,不过是要骗大家一起造反罢了。
他可不想造反,但也不敢起身就走,只好抓着自己的儿子恨恨地轻声咒骂那些乱军和台上的戏子,都是他们把乱子带了过来,都是坏人,很坏很坏的人。
吴求道看着黄世仁的演员面相非常满意,他特地选的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优人,要的就是那种反差感。
黄世仁摸了摸胡子,欣赏地看了一眼躲在父亲身后的杨喜儿,笑道:“杨白劳,你这货,每到年关就找不着人了,怎么?租子不交了?债钱不还了?”
杨白劳走上前想要扶着黄世仁诉苦,却被他身边的狗腿子们撞了开来,摔在地上,黄府的穆管家恶狠狠地骂道:“黄老爷的衣服乃是蜀锦所织,你也敢来攀扯?”
“诶!”黄世仁虚扶了一下杨白劳,轻骂道,“穆管家,我黄家家训你可忘了?”
穆管家连忙停下来,对着黄世仁讪笑道:“老爷,这我怎么敢忘呢?和气生财,仁爱度世,这就是黄家的家训!”
“不错!”黄世仁抚须笑道,“杨白劳,你也别怕,我爹给我起名叫黄世仁,就是让我一定要保持我们黄家世世代代仁爱礼敬的传统!”
杨白劳有些意外地站了起来,观众们也都好奇地听黄世仁的台词。
“每年饥馑旱涝,断头山下农民吃不上饭,是谁好心出钱收了你们的地,又把地继续给你们佃租种田?这地还是原来这地,种地的人也还是原来的人,我们黄家相当于是把钱白白送给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