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鸡道人看着出现的这群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出大事啊”刹 陶德见状便好奇发问:“徐老哥,看你这反应,他们必然都是些大人物,可否介绍一二啊” 野鸡道人面色潮红,显然对能参与到这番大事之中,非常激动,跟着便半是炫耀半是介绍起来:“头先那白发道人,便是龙虎山天师道当代天师张秉一,据传其母梦到有神人踩着金龟从天而降,醒来后就有了身孕,一直怀了十五个月才生出他来” “张天师自幼学道,长大以后,目光如电,夜能视物。他曾提剑在山中苦修,有一天在山中叱责一棵老树,便有雷击震裂树干,打死巨蟒二条和小蛇百余,于雷法之道,可谓是功参造化矣” 陶德问野鸡道人:“那是他雷法厉害,还是蛇剑道人邓德诚厉害啊” 野鸡道人翻了个白眼:“你让他们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陶德讷讷无言,野鸡道人没有被打断兴致,便继续介绍起来。 青城山丈人洞当代掌门玄真子,俗名王乔,自幼好道,为拜入青城山,望山朝拜十余年。有仙人被王乔的诚心感动,就让他去爬山,山高一千三百丈,说山上有肉芝,食者长生,但若非仙材灵骨,便吃不到这肉芝。刹 王乔千辛万苦爬上了山顶,但却没看到什么肉芝,只看到了一只白蛤蟆,狠下心吃掉了白蛤蟆,于是脱胎换骨,自此以后身轻力倍、奔若行马,这才被仙人收入青城山门下。 “看到那位手拿月牙铲的散发壮汉了吗”野鸡道人示意了一下,“他就是崆峒栖霞派掌派飞虹子。” 陶德好奇发问:“这飞虹子一身头陀打扮,怎么混到一群道士里面去了” 野鸡道人哈哈一笑:“飞虹子本是嵩山少林达摩院的武僧,传说曾在梦中受到神仙指点,武功大进,这才下了山,云游天下,最后在泾州崆峒山找到了仙人遗珍。” “当年黄帝问道广成子就在这崆峒山里,梦中仙人竟然指引飞虹子找到了广成子所留洞府,于是飞虹子便在此定居,开宗立派,建立了这崆峒山栖霞派。” “正所谓儒道同源,飞虹子身兼儒释道三家所学,故而这栖霞派便也同传三教,修行界里唤作三教禅林的就是栖霞派了。别说是头陀打扮,他就是拿着念珠诵论语我都不奇怪” 此外还有蜀山玄真观观主还虚子、茅山清微派掌门薛昌、峨眉仙人峰山主盲聋先生、终南太乙门门主神数老人、楼观文始派掌门紫霄真人、华山犹龙派掌门毛女、石城玉清观圣姑樗蒲子等十数人,都是大唐修行界鼎鼎有名的正道巨头。刹 有了这么一批人撑腰,麻姑顿时底气都足了不少,她冷笑一声,看向吴求道:“还阳子道友,你不是要见识见识我还有什么招数吗这便是了。” 吴求道一一扫过这些正道中人,一个个不是掌门就是观主,里面底蕴最差的崆峒创派人飞虹子也已占据了广成子的洞府,乃是有大福缘之人,开宗立派、声震九州。 他一言不发,只将手中剑耍了个剑花,然后抬手举起七星五曜剑来,剑尖扫过每个人的脸,然后开口问道:“天下纷乱、民不聊生,而我这小小濮州城,竟能引来这么多的正道大佬,真是幸甚至哉” 紫霄真人甩了下拂尘,叹息道:“道友所言甚是,如今天下纷乱,民不聊生,正是我辈修行者扶国灭邪之时,小兄弟你又何必行此大逆之举呢” 玄真子在旁边插嘴道:“诶,紫霄真人严重了,还阳子道友年纪还小,行差踏错总是在所难免的嘛” 吴求道歪了下头:“所谓扶国灭邪,扶的是那暴虐无道的大唐官府,灭的是这水深火热的平头百姓吧” 紫霄真人面色变冷:“总不能让这濮州一地的老鼠屎,脏了整锅大唐的米粥吧”刹 “老鼠屎” 吴求道细细品味了这个用词,然后看向站在麻姑旁边那群人,有他见过面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认真问道:“张天师、盲聋先生,还有各位掌门,大家都是这么看待我均平军的吗” 张天师听到吴求道点名自己,不得不站了出来:“百姓受难,揭竿而起,本是天理循环,人衰运转。” 一个眼窝深陷,双目失明的盲老头拄着拐杖说:“不想道友也听过老头子的名字,老夫惭愧,此番前来,一是因紫霄真人代表李唐王庭邀请戡乱,毕竟盛情难却啊。” “二是因为贵军举旗一年多来,杀伐官军一千余人,裹挟百姓数万,期间有不少正道修士不忍贵军暴行,出手击杀乱兵却都被反杀。” “三者,老夫的亲孙子,两个月前,应宗圣观之请,平乱救民,却死在了这小小濮州,所以老夫请了几个多年老友一起来报仇,恰好遇上了紫霄真人,便一起来了。” “这三个理由,不知还阳子道友可还满意。”刹 吴求道愣了一下,问道:“不知盲聋先生的孙子姓甚名谁,是什么打扮” 盲聋先生笑眯眯地回答道:“我那不孝孙子,名叫杨虚灵,平生爱好打抱不平,颇擅峨眉通臂拳与猱飞术,故而背后纹了一头巨大狌狌,其状如禺而白耳,江湖人送外号江左白猿的就是他了。” 吴求道回忆了一下,两个月前,擅长拳脚,背后纹了个白耳猩猩,好像确实有这么个人。 盲聋先生问道:“道友可想起了他来” 吴求道点点头:“想起来了,先生的孙子,便叫他杨公子吧。杨公子当日救了本地乡老一家,但我们均平军却要抓人,双方沟通失败,便打了起来。” 盲聋先生勉强笑了笑:“不知双方为何沟通失败。” 吴求道说:“那位乡老勾结官府,巧立名目,吞并土地,鱼肉百姓,害得许多贫民败家破产,或是沦为佃农,或是背井离乡,或是卖儿卖女。”刹 “直到均平军带着那些泥腿子杀上门来,那位乡老才跪地求饶,只可惜为时已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