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羽流精炼术》并不难学。

说是法术，其实更像是一种小窍门，吴求道琢磨了一会儿，就学会了这个小法术。

他结了几个手印，突然“呲”地一下，感觉自己的眼前看到的景象和原本就有些不同了，有点像是左眼戴着VR眼镜，右边裸眼观看世界，两个场景叠加在了视线里，非常奇怪，稍微习惯以后就能比较清晰地分辨出两个视角的不同。

吴求道想了想，又结了一个手印，然后身上一凉，自己已经站在了夜长安城外的旷野上，再结手印，又回到了宗圣观文始殿里。

“原来，这就是羽流吗？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这个时候，小道童陈抟也已经将《玄君七章秘经》全部写完，他看吴求道走过来，便很自觉地让开了位置。

吴求道拿起陈抟默写出来的经文，仔细看去。

「仰道者企，如道者浸，皆知道之事，不知道之道。吾常闻，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重云蔽天，江湖黯然，游鱼茫然……盖目视雕琢者明愈伤，耳闻交响者聪愈伤，心思元妙者心愈伤。」

熟悉的文字，熟悉的序言，吴求道并没有告诉过陈抟自己看过一部分《玄君七章秘经》，而看到这里，发现陈抟默写出来的序言跟自己当初看到的一字未改，他就放心了许多。

第一卷《仙砂返魂箓》，吴求道看到这几个字，心中微微叹息。

「一灼之火能烧万物，物亡而火何存……殊不知我之生死，如马之手，如牛之翼，本无有，复无无……气之为母，血之为子……气因形有，乃魂魄偕之，存神养气，可以不死……铅投汞，炁合神，采大药，保命根……蛰虫冬眠待春来，破开玄窍始长生！」

没错，跟我之前学的这一卷完全一致，正是那邪恶的夺舍禁术，没想到，钩提子当年费尽心机才偷来的秘典，在这宗圣观，居然连一个小小道童都有机会偷看。

陈抟看到吴求道看了自己一眼，忧惧不已，开口问：“大仙觉得如何？”

吴求道笑了笑：“我再看看。”

第二卷《肉芝延寿箓》，这正是当初吴求道初来此界的牢友老李头修习的那一卷。

「食巨胜则寿，形可延；夜无月火，人不见我，形可隐……人生在世，有生一日死者，有生十年死者，有生百年死者……彼未死者，虽动作昭智，止名为生，不名为死……天地虽大，彼固不知，计天地者，皆我区识！」

吴求道皱眉看完这卷经文，怪不得老李头当晚就成了个无智无识的食尸鬼，这一卷居然是关于食尸、赶尸、养尸等方面的仪轨知识。

卷中内容分明与竺落皇笳天的毕舍遮教脱不了干系，不少文字和飞天夜叉张天勤所写的《三十六路饿鬼大轮经》竟然如出一辙，看来楼观道与毕舍遮教之间的关系比他想的还要亲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