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空青没有娘家,韩半山去世后,她就只剩自己一个人了,而她的夫君柳叶刀的族里,只能说祖上出过御医,如今可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夫。
通俗的说,柳家在京城压根没人知道,就是比平头老百姓。
要么那些豪门大家,怎会挑选门当户对的对象通婚呢?
这时候的韩空青,才发现自己孤立无援。
男女间又是分开的,柳叶刀那边什么状况,韩空青压根不知道。
但韩空青知道柳叶刀的爹娘,怕是会想尽法子帮柳叶刀开脱。
柳叶刀有他爹娘,她有什么?
韩空青越想越怕,如果她爹要是在世的话,她绝不会沦落至此。
“爹……爹!”
韩空青大半夜做噩梦,哭喊出声,招来衙役的训斥:“大半夜的哭魂了,给我消停点儿!”
韩空青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
不过一夜蹉跎,曾经穿金戴银的贵夫人,眨眼之间成了个蓬头垢面的妇女。
韩空青在大牢被关了足足三日,这三日中,韩空青被问过很多次知不知道她犯了什么罪?结果韩空青咬死了不开口。
这是她被抓那日跟柳叶刀分开前商量好的,只要两人咬死不知道,哪怕受点苦,熬住了就能撑得过去.
所以韩空青坚决不承认。
第四日中午的时候,衙役突然对她说:“韩空青?”
韩空青动了一下身体,从草堆上爬了起来,有气无力的说:“是。”
然后韩空青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有劳官爷了。这些银两拿去买些酒吃吧。”
那衙役接过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多谢姑娘,姑娘自便!”
说完,那人接了那银子,笑呵呵的走开了。
韩空青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时舟!师妹!你来接我的是不是?”
她抓着栏杆,视线落在时舟的身上,时舟身上穿的竟然是她替时舟准备另外一套,清新淡雅,素净宜人,发饰简单,只插了一根质地温润的玉簪,那玉簪一看就价值不菲。
时舟笑意盈盈的看着韩空青,“师姐还好吗?”
她提起手里的篮子,对她说:“这是我带给你的吃食。我今日去济世斋找师姐,才知济世斋出了事,你怎不叫人通知我一声,这样也好方便我尽快来找你啊。”
韩空青急忙拽过时舟手里的篮子,一把揭开上面的布,这里面有干娘水袋和饭菜,急忙伸手抓着吃起来。
她以前在大游山的时候,经常跟韩半山上山采药,那时候吃东西就是坐在地上,用手抓着干粮吃,吃一口干粮,喝一口水,可没有一口咸菜。
如今她坐在地上,隔着栏杆,也说一口干粮一口水,还有三种不重样的菜肴。
“……我来不及通知,被抓的太突然了,我家中被封下人应该也被遣散,我现在……”
韩空青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委屈的哭起来,“我也不知我得罪了何人,就落得如今的下场。”
时舟站在外头,居高临下的看着韩空青,她吃相很粗鲁,好像又回到了大油山,当回野丫头的状态。
她沉默地看着韩空青,等她吃的差不多了,才开口:“你如今可是后悔来了京城?”
韩空青动作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后悔?不后悔,京城医馆是我爹留给我的产业,我怎么可能会后悔?”
韩空青咬下手里最后一口馒头,又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水,才长输一口气。
牢房提供膳食,但提供的膳食犹如泔水,难以下咽,韩空青这几天都是边吃边吐的。
如果再没东西吃,她怀疑自己怕是要饿死了,幸好今天时舟来了。
“师妹,我如今已经知道跟你在一块的那位究竟是何人了,师妹,念在我们是师姐妹的份上,你帮帮我吧。你只要求求那位穆公子,他只需一句话的事,就能放过我……”
时舟微微触着眉头,看着韩空青的样子,叹了口气,“师姐,事到如今,你怕是还不知外面究竟是个什么状况吧?”
韩空青一顿,“外面是什么状况?”
“济世斋出事后,有病患到济世斋门前闹事,说是济世斋草菅人命,把人医死后还威胁恐吓不能报官,最后赔钱堵人家的嘴。”
韩空青动了动嘴唇,道:“这有何不可?既然给了他们钱,他们就该息事宁人,谈好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时舟道:“那是因为跟你们相谈的人是死者的大伯,而死者的爹娘不肯认。”
韩空青咬牙切齿:“当时谈的时候,死者的大伯说可以全权代替死者家属,当时赔了他们一百二十两银子!他们出尔反尔,简直该死!”
时舟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刚刚我来的时候,替我带路的衙役说,你口风很紧,说什么也不肯认罪……”
韩空青猛地抬头,盯着时舟说:“我没有罪,如何认?那医死人的事并非我的错,是那人体内有多种疾病,我断出了其一,没断出其二,哪里知道那药效能治一种病,却能激发另外一种病?”
“分明是他病情复杂,若是他只生一种病,我的药便是对症的,怎么能赖到我头上?”
时舟无语地看着她,“你咬死不认,处处替自己和柳叶刀开脱,你可知柳叶刀是如何供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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