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盯着穆玄瞅了半天,最后才说:“要不你自己说你想起了哪些事吧。若是说的对了我便点头,若是说的错了我就摇头。”
穆玄试探的开口:“可是我赖在半山医馆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里起了一个包。”
时舟:“……”
她点点头,“嗯。”
穆玄的脸色僵了僵,那看来不是他做梦,而是事实确实如此!
“抱、抱着萝卜抵着墙角偷偷啃?”
时舟再次点了点头。
穆玄:“……”
“我、我可曾跟佟老实……”
他没说下去,八成是真的!
穆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整个人呆呆的,半响,他伸手捂脸,“这叫我颜面何存?都怪上官潜那个混账东西,非说那个行踪漂浮不定的鬼医在那一片出现过,还说那人脾性古怪,不同常人,竟然把我丢了!”
时舟不吭声,开始继续磨药粉。
穆玄又说:“等他回来,我会好好的收拾他不可。”
时舟还是不理他。
等他不唧唧歪歪了,时舟才开口问:“穆公子,这京城最大的布庄在哪里?”
穆玄一听,当即站起来道:“你要扯布做衣裳吗?那还不容易,我现在就带你去!”
原本穆玄还以为她会说明日,不曾想时舟听了他的话后,还真放下手里的活,洗洗手就要跟他一起出门。
时舟从屋里子走出来,手里多了个包裹。
穆玄问:“你这是做什么?要走?”
时舟解释:“我拿了块样布,拿去叫掌柜看看。”
穆玄带时舟去了京城最大的布庄,掌柜的一看就认识穆玄,穆玄一进门整个场子里的人都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尽量靠边站着,生怕入了穆玄的眼,不是好事,会挨踹。
没错,穆玄在京城是个谁挡他的路,他帅踹谁的主。
最起码,之前的穆玄确实是这样的。
他不喜欢人吵的地方,若是周围有人不识相,那就只能自认倒霉。
“穆小爷,多日不见,您还是这么多精神爽利,不知这些日子您去哪里休息了?不装来了不少好货,您随便看随便瞧,比不得宫里的贡品,但整个京城您绝对挑不出一样的花色!”
说着,掌柜的一伸手,直接把人请了进去。
时舟跟在穆玄身后,掌柜的猜测穆玄是带着这年轻姑娘过来挑布,对二人都十分客气,“姑娘可有相中的花色?”
时舟见四周无人,这才把手里的包裹打开:“掌柜的,我这里有块样布,你帮我瞧瞧是出自何方。”
时舟从包裹里拿出一块陈旧的黄色布匹,放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视线一落到那布上,就倒吸一口凉气,“这是……”
时舟见他的表情,便说:“掌柜的想必是知道这布的来处了?”
掌柜的进展的咽了咽唾沫,“不知姑娘这布是从何处来的呀?”
时舟抬头:“家中老人捡的,我见着黄色明艳靓丽,不了丝滑薄凉,夏日里穿着,应该很是清凉,便想多扯几块布,做件内衫……”
时舟话还没说完,掌柜的已经急忙开口:“姑娘万万使不得呀!”
时舟一愣,“掌柜的,这话从何说起?”
掌柜的快速看了穆玄一眼,对时舟说:“穆小爷也在,小人不敢欺瞒,这布乃宫廷贡品,多少江南巧手娘精心防止而成,专为皇家准备的!”
掌柜的说着,十分恭敬的把那步展开,衡量它的大小形状,随后又小心的折起来放回原位。
“小人斗胆,根据此布的大小形状猜测,十之八九是婴儿裹身的之物……”
时舟脑子轰了一声。
皇家贡品?
专为皇家准备的?
她拿起那布,“掌柜的你可看清楚了,它不过是一块黄色的布,怎就能看出这是皇家贡品了?”
掌柜的一脸苦相,“姑娘这话,我真的不敢欺瞒。此黄色非彼黄色,它跟外头那些比比皆是的黄色不同,跟我店里那些黄色的布匹颜色也不同,皇家明黄,我这店里从上到下也绝不可能找出一块明黄的布。”
“再者这块布的布料、手感以及它的做工,也不是其他布料可比拟的,我做布匹生意二十多年,这种东西一看便知,绝不可能走眼!”
时舟拿起那布看了又看,这心就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她把黄布重新装回包裹里,什么话没说就站了起来,要走。
穆玄跟着她身后,等出了布庄,穆玄才开口:“怎么突然不说话了?被那块布给吓到了?那布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你剪的吧?”
时舟说:“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吗?那块布是皇家专供用布,这就意味着这块布的主人,可能也是跟皇家有关系的。”
穆玄点头:“是,这确实是皇家专供布料,有什么稀奇的?”
时舟没敢说实话,只是问:“我好奇什么样的人,才配用得起这样的布?什么样的孩子才能用这样金黄的布包裹着他?”
穆玄说:“原来你好奇这个,那你问我呀?我出生的时候,就是用这样的黄布,听说还是上面那个亲自给我裹上的,我爹都不敢取下来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