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教这次和醴泉的世家做了交易,明面上是换取了入县城传教的权力。 在那异宝一役后,本地的那些修行者也偃旗息鼓了。 没有了他们在背后抵挡太平教的进入,很明显当地的世家早就想要联合可以更好控制底下乡镇的这个教派进行合作。 如今恰好就完成了太平教主需要的最关键一步,给出了一个绝不会被人否认的身份认证! 眼中翻涌的黄沙其中好似蕴藏了一个个无尽的世界,在其中无数的虚影祭拜着作为主宰者的太平教主,同样也是不断的令他和合灵之物进行一个完美的平衡,孕育出真正属于他自我的那个新生仙道之力! ‘只要有了这一块牌子...’ ‘很快,谁都奈何不了本教主了!’ 哪怕是五阶修者,该被利用的时候,还是一样被利用。 要知道就算是飞仙之境的存在,在如今鼎盛的李唐力量下,该被皇帝找到还是会被找到,仅仅是能可以在这样的朝廷下拥有自在的能力而已。 毕竟真要逼急了,哪怕是合灵了社稷主,皇帝也不是不能死的存在。 飞仙之境的那些老不死,付出断了己身大道未来的代价也可以做得到,关键就是没被逼到那个份上谁愿意付出那个代价呢? 双方的克制和忌惮也就在此了,反正这些家伙对于人世也早已经没有了任何念想,他们久居的所在也是一些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这些飞仙之境的存在也就不被理会。 而更近一步,化为了古仙后,固然是拥有了长久的寿命,却也更难可以在人世显化,自是罕有会成为皇朝的麻烦。 但对飞仙之下的存在,这些庞大势力的能量,就很难对抗了。 即便是类同于太平教主这样的存在,也不得不隐藏了自己好几个身份,做了许多的后手,才有了如今一举摆脱的可能性。 在长安城的那位找到他以后,太平教主就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可是同样的他也察觉到了一个机会,真正摆脱如今身份,成为那高高在上世家中人,永享权贵的可能! ‘乱吧,继续乱起来吧!’ ‘只有掀起了乱局,太平教主才能彻底的消失,成为一个历史!’ 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这位披着那文雅老人皮的太平教主胸中燃烧起的是汹汹的野心和欲望。 太平清领书的总纲他要,可其他的东西他也一样不愿放弃! ‘想将本教主当成抹布,用了就丢...’ ‘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在近一段时间里,他不但将太平清领书中的很多内容都告知了太平教的一干高层,同样也放出了许多的刺头担任各地的香主,那自称‘病道人’的刘诚不过是不起眼的一个罢了。 他才懒得管这家伙是怎么成的修行者,既然他那里缺了香主,那么他这么想要让太平教成为太平教,那这家伙去干就是了。 ‘正好也可以给本教主吸引火力!’ 眸子闪过了缕缕的寒光,真当他是心怀下的好人? 控制乡野也不过是为了和世家朝廷来争夺话语权以及交易罢了。 那些平民的生死,就好像路边的野草一样,太平教主何曾在乎过? “唾!” “狗屎一样的货色,也想打老子。” 身穿合体衣服的豪奴,将身前的汉子狠狠的踩在脚下,直接把他脑袋都踩进了泥地里才解气般的哼哼了几句。 然后大手一挥。 “东西全都拿走,今要不是大老爷们心善,这点垃圾东西还算你付了半年的田税,狗屎的东西就每去田里捡屎吃去吧!” “哈哈哈哈!” 被几个恶奴狠狠的压在地上的男人不断的挣扎,直到没有了半点力气,看着这些恶奴们将自己家里能用的东西都搬走,枯瘦的媳妇和孩子抱成了一团动也不敢动。 眼看着他们将仅剩下的一点口粮都拿走,那被打倒在地浑身布满了伤痕的男人伸出手发出最后一点力气,从泥土里拔出脑袋来。 “不..能...拿...那...是...最后的....一点点口粮!!” 然而他这一点微弱的叫喊声注定无人会注意,反而是那些恶奴们有意的将那袋粮食,没有装好一样,就这么敞开了口袋,任由它们随着风飘散到了泥地里,飞到了不知向哪里去。 就那么一阵轻风,便已经将那一袋子的口粮吹得没了一半,并且再也找不到一点痕迹。 而支撑那男人最后一点的生命气息,就好像随着那半袋子粮食飞入空气当中,一下就消失不见一样。 彻底的消散在了泥土当郑 只剩下了原本细的抽泣声,忽然变成了凄厉的哭嚎,伴随着那些豪奴们肆意的狂笑,越发的刺耳! “爹!”“爹爹!!” 就在此时,原本紧闭的门户里有人探出了手,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开门声,也有院落里传来吵闹声音的,但是院落依旧打开了门。 一个个并不强壮高大的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或带着田地里耕种的东西,平日里没人会将这些东西带到田里以外的地方,因为坏掉了想要再修好,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而一旦修不好,不能进行耕种,对于一个家庭来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豪奴们驾着牛车肆意的笑声渐渐停了下来,他们看着这些拿着可笑农具的贱民,农户。 “怎么?想要用犁耙撮死爷,还是用你们那粪叉捅死爷?” 能够被派出来收田税,占田亩,这些世家豪奴们本身就是经过锻炼,甚至有些还练过些拳脚,虽然没有带上兵器,那也不是这些干瘦的农户可以相比的。 面对这些拿着东西的农民毫无惧色,他们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刁民,李唐整体都算得上是武德澎湃,一言不合就动手的不在少数,更何况他们干这种得罪饶活。 但是他们却一点不怕,当世家权贵的狗,总比这些连消耗品都算不上的底层贱民要强多了。 “就你们这些货色,我们严家一队护院就可以解决掉了,怎么给你们留一条贱命还不够是吧?” “哼,还想反抗?!” 按照前几年的情况,这么一番威吓下来,哪怕有想反抗的,此时也只剩下几个人有心气了,他们这些人对付几个出头鸟还不是手拿把掐?只要不把人全都弄死了,那就是事。 然而他们没有想到这次看到的,却是一个个已经被压迫到极点,最后一点希冀被抢走后,已经彻底爆发的面孔。 就如同当年在前隋大地响起的那首诗歌一样! 长槊侵半,轮刀耀日光。 上山吃獐鹿,下山吃牛羊。 忽闻官军至,提刀向前荡。 譬如辽东死,斩头何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