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青空平时不怎么玩游戏,肖屹简单教了他两招,没想到这小子上手如此之快,无师自通地学会了cs的压枪大招技能,看得肖屹目瞪口呆。 还有什么是他学不会的吗! 夏惊蝉毫不吃惊,骄傲地说:“许青空将来就是做游戏起家的,这方面难不倒他。” “不是篮球巨星吗?” “篮球巨星也是,游戏天才也是,说不上来哪方面更厉害,总之他很强的。” “是不是人啊这家伙,老天爷太不公平了!” 听到这话,夏惊蝉却有些难受。 老天爷是公平的,所以,慧极必伤,让他生了病。 从网吧出来已经是凌晨了,肖屹不肯回自己的家,死活要跟着许青空和夏惊蝉去他们的新房子住。 夏惊蝉说:“我们也准备各回各家!夏沉光还等我呢。” 肖屹:“你是什么爹宝女,没你,他还睡不着觉了不成?” 许青空也说:“我要回去照顾妈妈。” 肖屹:“你是什么妈宝男,你妈妈根本就不存……” “啊啊啊嗷嗷呜!”夏惊蝉鬼哭狼嚎地打断了他,两个男生同时望向她,她只能解释,“没事,随便吼一嗓子,练练声带。” “练声带,我还以为你要变午夜狼人了。” 肖屹乐呵呵地笑着,夏惊蝉却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许青空的病在篮球队不是秘密,夏沉光一早就叮嘱过他们,不许在这方面刺激许青空。 肖屹险些失言,挺不好意思,讪讪地说:“别回去了今晚,你们俩都别回了,咱们仨找个电影院看夜场呗。” 夏惊蝉打了个呵欠:“我要睡觉啊哥,困啊。” “行行,那咱回家睡。”说完,他一只手挽着夏惊蝉,另一只手扯着许青空,“回你们那小爱巢。” 许青空抽回手:“你好恶心。” “走吧走吧,中秋节,咱们也要团团圆圆的不是。” 他生拉硬拽地将两人拽回了鹿栖小区。 虽然只去过一次,肖屹熟门熟路,连人家房门密码都记得,开了门,把两人拖进去。 看他这自来熟的样子,夏惊蝉甚至觉得,肖大少爷今晚别是想让他俩侍寝了吧。 小家一如既往地温馨整洁,放假前夏惊蝉才打扫过卫生,真的很嫌弃肖屹在家里到处走动。 这家伙完全把这儿当成了自己家,一会儿翻冰箱找啤酒零食,一会儿坐地毯上开电视。 她想把他赶走了:“就一间房,一张床,三个人怎么睡啊?” “一起睡呗。” “谁要跟你一起睡啊!” “那你睡沙发,我和许青空睡床。” “……” 许青空:“你觉得可能吗。” “实在不行,我睡沙发,你和你老婆睡房里,这总可以吧!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夏惊蝉脸颊浅浅红了起来,许青空去冰箱里翻出一瓶啤酒,单手叩开拉环。 肖屹看着俩人这不自在的样子,诧异地说:“你们俩不会还没睡过吧?” “……” “我去,真没睡过啊?”肖屹简直不敢置信,“你俩这如胶似漆的状态,居然还没睡过,违背常理啊!” 夏惊蝉穿着白袜子的脚狠狠踹他:“烦死了你!” “那也没事。”肖屹给出了另一套解决方案,“你俩要是不好意思睡一张床,那许青空睡沙发,我和小夏同学睡床。”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我睡觉不打呼噜。” 许青空冷笑:“去睡一个试试,看你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肖屹从他冷冰冰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威胁,哆嗦了一下子。 算了算了,惹不起这家伙。 半小时后,夏惊蝉洗了澡,穿着许青空的篮球衫走出来。 他立刻拿了毛巾替她裹着头,擦拭湿润的发丝,用吹风机一缕一缕地吹干。 “等下你睡床,我在飘窗榻榻米上睡,别担心。” “不要。”夏惊蝉很心疼他,“你本来就有失眠问题,睡不好又会影响情绪。” 她一点风险都不想冒,“你睡床,我睡榻榻米,我是碰到枕头就睡着体质。” “不行。” “有什么好让的。”肖屹看不下去了,从包里摸出避孕套,递到了许青空兜里,“成年人矫情什么!看不下去了!” “……” 就算她要和许青空怎样,那也不能是肖屹也在家里的时候啊! 夏惊蝉将这讨厌鬼赶出了房间,关上房门,跟许青空两人面面相觑。 尴尬又略带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缓慢地酝酿着。 许青空穿着一件很居家的米白色卫衣,收敛了篮球场上的锋芒,眉眼轮廓变得无比柔和。 这个时候的他,好看得很让人安心。 锋芒毕露的时候,他在吸引她的同时,也吸引了好多女孩子。可这样的私密空间里,夏惊蝉觉得面前这男人,是彻彻底底属于她的,让她很有安全感。 “要不,一起睡床?”许青空提议。 夏惊蝉忍着笑,点头:“好啊,不过,就只是睡觉哦。” “嗯。” 夏惊蝉先爬上床,盖好了被子,许青空关了灯,房间和他们一起坠入黑暗。 黑暗的夜遮蔽了视觉,却放大了听觉和触觉。 夏惊蝉听到他上床时的窸窣声,也感觉到他身体压在床垫上的重量,她忽然变得十分敏感,一丁点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她心脏砰砰直跳。 “放轻松。”许青空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别怕,我不会怎样。” “我不怕你…” “是吗。”他侧过身,面对着她,“介意我把衣服脱了吗?” “啊?” “我记得以前跟你说过,我睡觉习惯…” 夏惊蝉想起来,许青空睡觉时喜欢…yisi不挂! 小姑娘耳根子都烧红了,幸而夜色朦胧,他看不到她害羞的表情。 “那裤子也…” “只脱上衣。”他说,“等我们混熟了再脱裤子。” “……” 这是什么话! 他起身,三五两下快速脱掉了上衣扔飘窗上,重新钻进被窝里。 因为他的存在,被窝变得无比燥热,夏惊蝉感觉嗓子干燥得快要冒烟了。 许青空很有君子风度,说不碰她就真的不碰,和她道了晚安便转过身去,保持着礼貌的侧躺睡姿。 夏惊蝉知道,他不太敢乱动。 男生都很敏感,擦枪走火是很容易的事情。 所以…还是相互离远点比较安全。 隔着沉沉的夜,她看着少年挺拔的背影,小声问:“宝宝,你最近感觉好些了吗?” “还行。” “有好好吃药吗?” “你每天都要问一遍。” “因为…在学校还可以监督你,放假回家,肯定会不放心呀。” “我答应你会按时吃药,不会骗你。” 夏惊蝉知道他不会骗她,永远都不会。 “宝宝,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你发现这个世界并不如你所想、如你所愿…你一定要记住,你身边有很多在乎你的人。” 许青空转过身,深沉的眸子凝望着她,似乎在解读她话里的深意。 “老婆,你想说什么,可以跟我直说没关系。” 夏惊蝉直摇头。 两人凝视了片刻,是许青空先忍不住凑了过来,和她呼吸交织着温存了片刻,带着谨慎、带着试探,薄唇搭在了她柔软的唇瓣上。 见小姑娘没有闪躲,于是他湿润地吻了上去。 一开始,还是浅浅地亲,但随着小姑娘转身的迎合,许青空身体里的火越少越烈,吻得也越来越绵密细腻。 小姑娘有点受不住了,本能地将手挡在了两人之间。 许青空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强硬地按在了头顶,再也没有了任何克制,深深地吻了下去。 湿热的气息在两人的呼吸间弥漫散开,夏惊蝉感觉身体彻底陷入了柔软的云端,无尽下坠,脑子里意识也随着他的纠缠,逐渐涣散,软的不成样子了。 她喜欢许青空的吻,就像喜欢雨后清晨窗台落下的水滴,喜欢无意间嗅到栀子花香,喜欢每一个朝阳晚霞在天空中留下的大片残红火烧云… 小姑娘几乎已经卸下了防备,不再紧张,将自己的身心全然托付给眼前的少年,因为他值得信赖。 许青空感觉到她逐渐开始意乱,及时收住了这一个滚烫的吻,动情地凝望着少女潮红的脸庞,粗砺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嘴角勾了勾:“不抵抗了?” “我对你,从来没有抵抗。” 这句话,却让许青空犹豫了。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一个月,就算过了相互熟悉和磨合期,也不能这么快就对她那样… 她感觉他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好奇地问:“你是觉得太快了吗,许青空。” 许青空顿了顿,沉声说:“我不想让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就为了这个。” 因为太在意了,所以不敢轻易亵渎。 他只想让她明白,有一种爱超越肉|体和感官的放纵与肆意,许青空想努力给她那样的爱。 夏惊蝉轻轻触了触他的唇,浅浅笑着说:“许青空,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你这样的人。” 许青空放开了她的手,重新躺回自己这一侧,捻了被子给她盖好:“我这样的人?” “再也找不出任何一个人像你了,许青空,再也找不到了…” 夏惊蝉忽然情绪有点低落和悲伤,“如果不能永远在一起,我怕我也不会再爱上其他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可以丢下我。” “不会。”许青空牵起她的手,用力地吻住,“绝不会。” “如果不小心分开了,你也要记住我说的这句话,你不要忘了我,我最怕孤独,我不想孤独地过完这一生。” 许青空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想到或许和她小时候被遗弃的经历有关,郑重地答应她:“不管刀山火海,我都会找到你。” …… 次日清晨,许青空听到门口的动静,起身开门,一脚把猫在门边的肖屹踹飞—— “变态。” 好在肖屹练了这么多年,一个敏捷转身避开了许青空致命一脚,笑嘻嘻地问:“昨晚你们有没有…嘿嘿,纯属好奇。” “你自己去找个女朋友行不。”许青空对这家伙无语了。 “我是懒得找,谈恋爱,麻烦。” 许青空:“不是因为夏沉光吗?” “关他屁事啊。” 肖屹说完这句话,足足反应了一分钟,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许青空这句话的潜台词。 “靠!!!” “什么意思啊!你不会也跟那帮无聊的腐女一样胡思乱想吧。” 许青空去餐边柜旁给自己倒了杯水:“不是你们自己承认的?” “我那是…”肖屹简直百口莫辩,“那不是为了给你心肝宝贝解围吗,你要是也跟他们一样笑话我,那就纯属没良心。” 许青空收住了嘴角的淡笑,不再开玩笑。 “我跟夏沉光,是纯纯的好哥们,绝对没有那回事。” “我们小学就认识了。” “感情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咳,我是说兄弟情。” 许青空走到阳台边吹吹风,回头见他还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我没多想,但你再解释,就真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肖屹立刻捂嘴噤声,生怕许青空误会自己不是纯爷们。 “不过,你这也太能忍了吧。”肖屹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干嘛不啊,我感觉人家小夏挺乐意的啊,就没见过比她更黏人的女生。” “太早了。”许青空撑着阳台栏杆,吹着冷风,“这种事情,女生吃亏比较多。” “许青空,没想到你骨子里还挺传统。”肖屹低头点根烟,“什么吃亏啊,我不觉得她跟你就吃亏了。” 他给他递烟,但许青空没有接。 “等你有了喜欢的人就知道了,怎样珍惜都觉得不够。” 肖屹耸耸肩,吐出一口白烟,望着入目的青翠树林:“我有了喜欢的人,我天天爆炒她都不够。” “……” 这话,恰好被推门出来夏惊蝉的听到了,夏惊蝉惊呆了:“肖屹,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啊这…” “许青空,你不能跟这种脏话男交朋友!” 许青空乖乖答应:“好。” “哎,你们女生就是玻璃心,这有什么。” “绝交!” “今天再加五只帝王蟹,十只波士顿龙虾你看怎么样?” “那考虑考虑吧。” 肖屹:“再加一捆超级大蛏子。” “友谊地久天长!” …… 下午,肖屹拉着他们去人潮汹涌的步行街逛了一下午,还拍照合影留念,肖屹非得要站在这对情侣中间,亲亲热热地一人挽住一只手,完全没有当电灯泡的自觉,开心得很。 许青空带着夏惊蝉去奢侈品门店买了一款很适合她的小挎包。 尽管她说不要不要,这是消费主义陷阱,我们未来的女生都特别讲究实用,不追求这些。 但传统男人许青空却觉得,女孩子应该要有一款体面的包包是来自于男朋友。 夏惊蝉推辞不过,收下了这款五位数的小包包,抱着他甜甜地叫了声谢谢哥哥,看得肖屹心里也有点痒痒的。 “哥们不差钱,就差一个温柔可爱甜甜的女朋友了。” 夏惊蝉一只手牵着许青空,回头问了句:“女朋友?不是男朋友吗?” “靠!你也来!”肖屹忍无可忍,“老子是为了谁,啊,是为了谁!别人就算了,你也笑我。” “没有没有!”夏惊蝉连连摆手,“我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 许青空恰如其分地补上了致命一刀:“她没有笑话你们,她是真的以为你俩有什么…” “……” 陪着肖屹玩了一整天,晚上,夏惊蝉和许青空总算各回各家了。 结果当晚,肖屹又跑到夏沉光家里来做客,跟个狗皮膏药似的甩不掉。 秦阮琳是个好客的妈妈,见儿子同学过来玩,热情招待了他,听说他爸妈都离婚了一个人住,还邀请他假期住到家里来。 肖屹绝对属于能哄家长开心的小太阳性格,在家里哄得秦阮琳和夏樾都准备要收他当干儿子了。 夏惊蝉看着这小子如此自来熟的样子,断定了这货绝对属于外向E人的性格,不知道他和夏沉光这种稍稍偏内向型的男孩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夏沉光见怪不怪说:“他就是这样,嘴贱手贱性格贱,小时候总被高年级的男生看不惯,又属于有嘴没胆型,后来他认识了我,就拿我当保护伞,每次骂了人就往我身后躲。” “你小时候是不是个子就很高?” “那当然。” 夏沉光小时候比同龄男孩中个子高的,还要高出一个脑袋不止,所以男孩们都不太敢惹他。 但他笨嘴拙舌,脑子不够机灵,性格憨厚,在学校里总是吃亏。 肖屹跟他相反,脑子特别灵活,每次见同学算计夏沉光,让他多做值日或者打扫卫生,还骗他去买辣条零食的时候,肖屹总会第一时间站出来,骂骂咧咧地帮夏沉光讨回公道。 所以他们俩人真属于互补性,这么多年,彼此陪伴长大,关系比亲兄弟还要融洽。 夏惊蝉听夏沉光说完之后,感叹了一句:“这也太好嗑了吧你们!” “老子跟你讲我们的兄弟情,你搁这儿好好磕?你有没有人性!” 夏沉光追着夏惊蝉从楼上跑到楼下,夏惊蝉尖叫着,大喊着:“阿姨叔叔,夏沉光要杀我!” 秦阮琳对肖屹无奈地笑着:“我们家这一对儿,整天都没个消停,一开始我跟他爸还以为,这姑娘是他女朋友,现在看起来又不像,俩人半点意思那方面都没有,看这样子,真是前世失散的兄妹也说不准。” 秦阮琳信佛,特别相信前世今生因缘天定,所以认准了这一对兄妹肯定上辈子就认识。 而她一直想要个女儿,夏惊蝉来到身边,她越来越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 “对了,肖屹同学,我儿子要是有喜欢的女生,你一定要告诉我啊。” 肖屹笑着说:“叔叔阿姨放心,我替你们看着他,一有风吹草动,肯定马上汇报。” …… 十一长假那几天,篮球队的训练也是一天都没有放松。 和北裕大学的初赛对决迫在眉睫,即便在所有人看来,不管怎么打,这都是一场必输局,但夏沉光不想放弃,也不会放弃。 假期,林照野只来训练过一次,和许青空两人练了没一小会儿,又走了。给他打电话,也总是没人接。 夏沉光放下电话骂骂咧咧,说他是不是真的还不了钱准备卷铺盖跑路了… 还不还钱是小事,关键是,不能耽误训练啊! “哎!你们几个,谁知道林照野住哪儿啊?”夏沉光问队员们。 队员们纷纷摇头。 跟许青空一样,林照野在篮球队也属于独狼型队员。 人家陈飞好歹还有几个校队哥们,肖屹和夏沉光钱堂姜是铁三角。 但林照野没有要好的朋友,来队里不是嘲讽许青空,就是挑战许青空,两个人相爱相杀,倒也不寂寞。 夏惊蝉好奇地问许青空:“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许青空回忆前两天林照野和他打球时,似乎身上带了淤伤,打球的状态也不对劲,犯规次数变多了。 “大概能猜到。” 入夜后,篮球队几人来到了上次认识林照野的地下赌球场。 果不其然,在DJ混乱嘈杂的鼓点混响音乐声中,他们看到林照野跟一帮没穿上衣的肌肉猛男,在围笼一般的篮球场上,如野兽般打着篮球。 这场球赛打得特别暴力,林照野被两个壮汉夹击,带翻在地,牙齿好像被撞松动了,捂着嘴,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夏惊蝉心都揪紧了,冲过去想要叫停比赛,却被许青空眼疾手快一把兜了回来。 他望向守在旁边的几个带电棍的安保,对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