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拖着浑身是血的阎奇志一步一步向渐渐昏暗的走廊深处迈进,那拖在地上长长的血痕随着电梯门的缓缓闭合终于消失在我眼前,我不禁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不知怎么就是不想说话,不想接触这世界,心里很乱,很烦。
我很想在身上弄点伤出来,我想见一见那鲜血,想闻闻那血腥味,我想尝一尝。我想知道那东西是不是很美味。
我尝试了,但是那些机械的东西完全定住了我,全身上下,只有头能活动。
车厢强迫我不能受伤,这让我的心情更加烦躁。
我失去了自由。
只有头能动吗?我尝试着往前倾了倾,能触碰到那冰凉的透明的车前窗。
那就这样了,
一记头椎狠狠的砸在那玻璃似得透明物体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bang!
前窗毫发无损,却多了一大块鲜艳的血浆在顺着玻璃蔓延,不仅仅是玻璃,我的眼睛也被那顺着额头滚落下来的滚烫的红色液体刺激到了,难以睁开眼睛,刺激的很疼,眼前朦朦胧胧的,一会是黑色一会儿是红色。
滚烫的液体顺着鼻翼流下来,流到了我的嘴角。
我伸出舌头,轻舔一下,那液体的味道也就完全进入了我的味蕾。
咸咸的,像铁锈。
我笑了,至少现在,没有人能控制我的选择。
我是自由的。
电梯也到了底层,缓缓打开,发动机的清响和震动又能感受到了。
眼前一片模糊,不止是鲜血影响了视野,那高速的移动本来就不能让我看清眼前的景物,我闭上眼睛,感觉到凝固的血液把眼皮一点点缝合。
我感觉很好,很轻松。
此时也不去想什么阴谋了,也不担心这狂派的轮椅了,我好累,我想休息一会,做一个逗比会让我很轻松,让我心情舒畅,但是现在没有人能听我吐槽,我感觉有点寂寞了,有点想胖子了,整个夜晚都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我累了。
我的精神就随着那恍恍惚惚,满满悠悠的动着。
不知怎么回事,一切都很自然的,周围的一切在某个我不知道的时间点改变了。
我站在林间的小路上,四周飘着鹅毛大雪,小路被雪覆盖,没有动物和人踏过的足迹。
我毫不迟疑的向前走,腿还在它该有的位置上,我没有奇怪,一切就像我本应该知道一样,一切都那么自然。
我在路上行走,身后留下了清晰的足迹。
突然想到了岔路,那岔路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不知怎么,那眼前分开的两条路,通往的地方一个显得那么漆黑无光,一个显得那么光明灿烂。
岔路的中央的一棵大树,两根枝桠分向两边,似乎在告诉你只能选择一个方向。
我停留了一秒,做出了决定。
我缓步走向那棵树。
无视了重力的法则,我在树干上缓步行走着。
我跨过了中间的树杈,走向荆棘丛生的地方。
曾经眼前有走向光明和黑暗的两条路,我选择了全部放弃。
无论过去和将来都不会悔恨,
一直走向荒芜,
直到故事结束。
荆棘划破了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撕扯着我的身体,光明和黑暗,在渐行渐远,不知走了多少个白天,多少个黑夜,我的发须在增长,身体在消瘦,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我的皮肤开始变得松松垮垮,黝黑,发皱,年华在老去。
那荆棘划破了伤口,又长出了新肉,然后又被划破,血液都变得干涸。
步伐越来越慢,身体开始承受不住岁月的折磨。
太阳依旧在升起,降落,我依旧在不知疲倦的走着。
风吹雪过,日晒雨淋。
没有目的的走着,
好像永不停止。
突然有一天,我踏出了荆棘丛生的丛林,眼前是空旷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