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胖子非彼胖子,脸上还有一道刀疤,整体的胖并不是那种油腻腻的感觉,反而偏向壮实,肌肉发达,整个人更像是被肌肉填充起的巨大充气玩具,身高大概在一米九左右,站在走廊里,生生的堵住了道路,像一坨巨大的肉柱。
那五官十分立体,不过眼睛眯缝的就像一条半月形的,就好像眼皮上的肌肉太发达,挤得眼睛都下垂了。
看着这么一个奇怪的生物,一时间走了神。
“你个小赤佬,”旁边一个黄毛跳了出来,“阿拉带鸽问侬话来我大哥问你话呢!”
我,还有个上海银啊,洗剪吹的造型,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大城市里出来的。
不用说眼前这个挺supr的生物,光是这个问题就足够让我感慨的了。
之前次良平也有问过我,我是哪个帮派的,然后我就被他砍了一刀。
归德海也随着撕掉了我的腿,人生一瞬间暗淡无光。
现在感觉,这句话说出来,好像就是我的不幸人生发生的前兆。
但是,现在的我,和之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时候可不一样了。
可不是你说撕就能撕的了。
“咋家起龙帮的来!”我又重复了应对次良平的回答,我想看看,历史的车轮从我的身上碾过,我现在刚爬起来,历史是要再次碾压我呢,还是说要碾压眼前这些帮派的混蛋呢?
那肌肉胖子在听完我的回话后,究竟表现出惊讶还是什么,我只能从语气里揣测了,肌肉太多了,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喜是悲。
那语气和次良平的差不多,很理智并且稍微带了点尊敬的意思。
“那兄弟是自家人,不知道是哪个辈分。”
“黄金台上龙有意,吾家便是怀金人。”
只见他低下头来,脸上多了一丝谄媚的神色,伸出右手来和我握手,但是左手仍然放在口袋里,只听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歉意,
“真是对不起啊,我是锡字辈的,最近这个冒充的人实在太多了,所以……”
所以你就要从口袋里拿出刀子来,然后捅我一刀,教科书啊,哇啊,和次良平无论是说话的语言,动作都完全一样,你们帮派培训你们的时候没有说过要灵活变通,每次都这样,有点创意好不好。
他的手抽出来了!他就要偷袭了!
“去你的!”
“啊!”周围的小弟们一阵呼喊。
他的下巴被踢到,身子向上一浮,接着向后倒去,血浆从他的嘴里迸发,他仰面倒在了地上,手也完全从口袋里伸出来了,把那个含在口袋里没拿出来的东西直直的呈现在我眼前。
咦?我傻眼了,是一百块钱。
只见满嘴是血的那个肌肉胖子一个鱼跃从地上站住,整个地面一阵颤抖,他拿着一百块钱,看着傻眼的我,扑通一声跪下了,抱着我的腿一阵痛哭。
“大哥……大哥你放过我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质问您老,您老再给我个机会,一百块钱您拿去买个烟,就当兄弟孝敬您的了!”
哦,我恍然大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次良平,这是个傻子,大傻子。
“额……看在你有心悔过的份上,我就勉强收下了。你小子叫什么名字啊?”
“是是,贱名伊尔根觉罗俊杰,您叫我俊杰就可以了,您老要是手头缺钱,尽管来找我就是了。”
“哎哟,你还是个少数民族!满族吧”
“对对对,我是八旗子弟,我很满足。”他的声音里满是自豪。
我点了一根烟,看了看他,他依然跪在地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我把一百块钱甩到了他的脸上,然后转身走进了房间。
“您怎么……”
“滚,别让我再看见你。”
我有点生气,什么东西啊这是,说起祖先来,真不觉得跪在那里很丢人吗?祖先的伟业的荫庇不是让你跪在这里喊骄傲的,脸皮有这么厚吗?不可理喻。
不想了,我走进了病房,顺手带上了门。
病房还是蛮不错的,很高级,是我之前居住的病房的几倍豪华。
淡蓝色的墙壁,中央空调,豪华的小床,以及好多美食,在靠墙的那一个玻璃柜里锁着,那色相让人垂涎欲滴。
我看了一会,没什么意思,美食对我的吸引力不大,那样美好的场景还是不由得让我瞅了两眼。我走到了阎奇志的旁边,他仍旧在昏迷,身上缠满了纱布,脸肿胀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桌子上还摆着心率仪,整个人看起来非常虚弱,身上还插着这样那样的管子,天哪!我觉得现在找到他一点用也没有,渡边下手太狠了,现在看来说一句话他都可能会死,更别提带我去找胖子了。
我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不敢想自己真的是白来一趟,我无奈的坐下了。
嗯?怎么感觉身体下面的床在颤抖。
我低头一看,坏了,坐在阎奇志的病友的腿上了。
我赶忙站起来,赶忙向他道歉,他刚刚颤抖的太过激烈,脸上盖着的那层面膜也掉了下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我看到了,尽管他的脸十分浮肿,尽管他没有了胡须,但是那张曾和我殊死搏斗的面孔我永远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