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没有回避,或者说,他很清楚向格马挥刀的意义。
但他没有逃避,相反,这种结果就是他想要的。“我不承认锡蒂以外的人担任这个联盟的首领。”
圆石广场的恢弘大门紧闭,格马幸存下来的狗腿子都还藏在其中,而那些家伙听见这句话就头皮发麻,每个内心有愧的人都生出了很多不好的想法。
弗伦冈铎的影子却开始移动。
战旌集会所有的注意力都再次汇聚在他身上。
兽人战旌盯着台阶下面的人,那一刻,他好像变得很失望,面色凝重得可怕,随后他开口说话了。
“战旌集会召开,不是讨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看到你们很多人眼里都失去了战斗的决心……”
弗伦冈铎将那柄名为【兽血】的神器握在手中,光是那条刃,就比普通的野兽坐骑还要长,而且上面充满了兽人部落的装饰特征,荆棘和嗜血文化沿着背脊生长。
他深呼吸的时候带着无法言说的沧桑,随后望着乌泱泱的人群。
“我们守了这座遗迹一个月,但是直到今天,我才决定告诉你们它埋葬的东西。”
肯恩心中那股诡异的想法得到了印证。
他脱口而出:“你知道这是烘炉遗产!?”
霍叟,诸位古老战旌,台阶下面密密麻麻的观众,还有刚刚准备开口的弗伦冈铎……
全部都用惊讶的目光看向了他。
霍叟的表情最为诧异。
即便是他都没有能够探听到那个秘密,而这个刚刚抵达的小家伙,似乎还有所了解的样子,一时之间,遗迹,烘炉遗产,北境旧约,杂七杂八的关注点令霍叟开始头痛。
“是的,没错,我发掘它的时候,在墙壁上看见了矮人皇留下的遗言,准确来说,是思尔德林的忏悔书。”
弗伦冈铎继续说道:
“这座建筑是烘炉遗产,是七个失落的奇迹之一,它镇压着狩堕的本源力量,如果遭到破坏的话就会有更加恐怖的亡灵潮出现,威胁生活在这片冰原的生命。”
战旌们聚精会神地听着。
弗伦冈铎说的是现状,大家都知道,随后他顿了顿,眯起眼睛盯着肯恩:“亡灵潮,为什么只出现在北境?”
肯恩感觉那目光比斧头劈砍都要沉重,这里面藏着太多的怒火,还有难以想象的压力,也难怪兽人战旌要在揭惘者发现之前要抹掉那些东西。
席琳娜她们重视平衡。
如果秘密暴露的话,北境和南疆之间的矛盾会激化,瞬间见血也不是没有可能。
弗伦冈铎的问题引起了众人的沉思。
即便是最具智慧的巫祭,也没有办法回答他的问题。
众人都将亡灵潮当成一种现象,它就像是换季时候的极端天气一样,永远存在于帕洛图斯比,只是时而变得更加严重,时而又安稳平静许多。
帕洛图斯比的人民跟狩堕们相处太久,久到谁都忽视了这个简单的问题。
弗伦冈铎眼里的怒火变得更加真实。
他攥着巨型刀刃,扫过在座的每个人,说道:
“烘炉遗产是矮人们费尽心血造出来的封印,把亡灵潮的本源力量关在了帕洛图斯比,所以我们世代遭受折磨,不停地损失同胞,而南疆人就安稳地呆在高墙外面,安稳地看着我们在一场场厄运当中受损!”
弗伦冈铎的话震惊了众人,遗迹中的秘密没想到会是这个。
【历史真相:罪孽建筑】
【描述:烘炉遗产是封禁,是矮人们困住狩堕和其他灾厄的东西,让肆虐的寒风永远在北境嘶吼,让死亡的诅咒世世代代地停留于此。】
肯恩心中一个巨大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他当初在永冻瀑布底下见过另一个矮人们遗留的建筑。
铁匠阿瑟的老师,也就是那个被困在建筑内的永生亡魂,曾经拜托他——如果你有机会,成长到能够影响帕洛图斯比的地步,请务必要摧毁烘炉遗产。
矮人说自己是赎罪者,他或许也知道真相,内心怀着对北境人类的愧疚。
弗伦冈铎的话回荡在大厅四周:
“我们替整座大陆承受着灾难,永冻高墙以南的大陆,都在享受着北境的保护,却丝毫没有感恩,还在不断入侵我们的家园,让我们饱受痛苦!”
兽人战旌的声音嘹亮激昂。
那种压抑已久的愤怒,还有难以言说的悲伤,瞬间像是风暴一样席卷了周围。
肯恩眼看着那些战旌们变得咬牙切齿。
他们在穹顶保护的屏障内跟亡灵潮们血战了一个月,每个人都失去了同伴,而南疆诸国的兵马此时此刻却在越过永冻高墙,践踏他们的土地,杀害他们的家人,并且霸占所有原本属于他们的生存资源。
大家开始怀疑,自己这长达月余的血战,究竟是为了什么!
烘炉遗产,矮人族,被誉为神迹的建筑……
全都是谎言!
肯恩却总觉得有些东西被忽略了。
【情绪:愤怒】
他看着战旌们的怒火被挑起,那些复仇的念头开始在广场周围蔓延,每个人都恨恨地咬紧牙齿。
弗伦冈铎和霍叟也都怒视着对方。
肯恩心中那种不想的预感开始变得强烈。
突然之间,整座建筑开始剧烈晃动,一道强大的力量划过了遗迹,那些年代久远的建筑物全部被击断,原本坚固的圆石广场也开始传来接二连三的崩塌声。
巨大的裂缝出现。
肯恩和诸位战旌们脚下一空,纷纷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