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珺赶紧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不待慈仁宫的宫人们动手自己先一步上前拉过女儿半是辖制半是护住转脸对着孝纯皇太后低声下气地求情道:“太后娘娘一楠在家里被我惯坏了她还只是个小孩子不知轻重但本性不坏的,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轻饶了她这一次吧”
本性不坏?钟情在心底嗤笑一声本性不坏的小姑娘,两年后,就能因为嫉妒堂姐定下的婚事比自己以后能碰到好太多在元宵节会上故意绊倒对方,叫人家一个如花似玉刚刚及笄的小姑娘一头栽倒在热油锅里,从此不仅是毁了容简直是一辈子都全被毁了!
“以本宫看,”钟情已经懒得看陆沉珺与她的两个孩子继续装腔作势、惺惺作态了缓缓地站起来微微笑着,淡淡道“太后娘娘不如派人搜一搜这宫里吧想来那荔枝能被吃了装荔枝的甜白瓷盘也能一并被吞到肚子里不成?太后娘娘这地界尊贵一盘荔枝不算什么,但下回若是换成真金白银、贵重首饰也平白飞了,岂不是叫人莫名心疼?”
言罢,钟情也懒怠去看陆沉珺母女俩如出一辙的阴沉脸色,招了招手,拉过允僖,轻轻笑道:“快,给你皇祖母请个安,我们还要去慈宁宫那边呢。10”
允僖也觉得这里呆得好没意思了,站到钟情身侧,恭恭敬敬给孝纯皇太后问了个好,就随钟情一道出来了。
去慈宁宫的路上,迎面撞上三皇子允济与安贵人正往这边过来,看样子是要到慈仁宫去,见到钟情与允僖,安贵人便领着三皇子先过来给钟情见礼,允僖又客客气气地与他三哥打了招呼,两拨人迎面相遇,又擦肩而过,待安贵人与三皇子的身影都瞅不见了,钟情这才伸手捏了捏允僖耷拉着的小脸蛋,笑着问他:“这是怎么了与三皇子处的不好?见过人,就黑着一张脸,没了笑模样。”
“谁要与他处的好不好的,”允僖不屑地撇了撇嘴,从钟情的手里抢救出自己完整的包子脸来,鼓了鼓侧颊,摆出一副端庄的姿态来,压低了嗓音,低声对钟情抱怨道,“三哥那个窝囊废,出了事儿就知道要我给他背锅,读了满肚子的仁义礼智信,全读到他的狗肚子里去了!上次太平广记那事儿,我不信他不清楚陈老三是个什么狗逼玩意儿,就这么个恶心玩意儿,还当什么劳子伴读?也就三哥那个孬种,会一直忍着,还忍了大半年都不吭气,要不是看他忍得憋屈又认真,我当时早把陈老三那狗逼的底子皮都全掀个干净了,真是看着就烦”
“啪啪”两声,钟情的手在允僖脸上轻轻地拍了两下,警告他:“再让母妃从你嘴巴里听着半个脏字来,母妃可就不多说什么,直接找你父皇了啊!”
允僖憋屈地瘪了瘪嘴巴,深感:“女人,背后有人撑腰的女人,背后有人撑腰还喜欢告状的女人,呵,惹不起,惹不起!”
钟情嘴角一抽,手一滑,险些把熊儿子的耳朵给拧巴下来。
“所以说,”允熊孩子僖完全没察觉到他亲娘差点就“秉公执法”、“大义灭亲”了去,只话到如此,忍不住奇怪地喃喃道,“那个顺安郡主的女儿,那么的讨厌她又是在倚恃着什么呢?”
钟情脸上的神色不由就淡了淡,半晌,极轻地冷笑了一下,若非允僖与她贴得近,恐怕就要忽略了去。
迎着允僖奇怪又探究的目光,钟情扯了扯嘴角,压低了嗓音,冷笑道:“这个,你恐怕得觑空去问问你父皇了”
允僖一时没听懂,只怔怔地望着钟情。
钟情并不想在孩子面前探讨成帝的风花雪月史,方才话一时脱口而出,是激愤,激愤之后,倒是想起了轻重、影响来,正好慈宁宫到了,钟情便给了允僖一个“就此打住”的眼神,拉着他进去给孝端皇太后问安。
孝端皇太后白氏信佛,常年食素斋、跪佛堂、抄经书,身上也被熏染得带着淡淡的禅香气,钟情本以为以孝端皇太后往常久坐佛堂的习惯,她们母子二人得在花厅等许久才能见得到人呢,不料今日一进门便被引到了主殿去,不过一进殿门,钟情心中的疑惑就解了大半。
不过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她们正好赶上了而已。
傅皇后带着二皇子允晟正在里面坐着,孝端皇太后笑呵呵地坐着,如一个老寿星般,正摸着站在她身边的二皇子的手腕说话。
“二哥!”允僖的眼睛顿时一亮,开心地唤了允晟一句。
钟情顿时想掐这熊孩子一把屋内坐着三个人,论辈分,从大到小,从老到少,他倒好,先叫了最小的那个。
允晟站着无趣,心里还正漫无边际地想着方才便听人通报永寿宫的钟母妃与四弟过来了,怎么这个小傻子半天都没个人影儿呢正是神游四方,便听得允僖这么中气十足的一句,喊得允晟心虚地呛了口气,差点魂飞天外了去。
“四弟啊”,允晟懒洋洋地回过头来,眯着眼睛揶揄道,“早几年就知道你嗓门最大了,咱能憋一憋成不?叫魂呢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