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她一个人独自痴痴的仰望了。
钟情静静地俯视着成帝那眼神里混了太多的情绪说不出的复杂难辨沉默了好半晌钟情才终于缓缓地张开了口竭力控制住语气里的颤抖平静但木然地问成帝:“陛下可否告诉臣妾云贵人当年究竟是怎么去的?”
这石破天惊的一问,无异于晴天霹雳平地砸下一阵惊雷直震得一向岿然不动如山的成帝都微微地变了脸色。
成帝拧眉起身,先抬眼瞟了拘惠一眼。
拘惠当即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待得内室只余下了成帝与钟情两个人,成帝沉吟片刻轻轻地反问钟情道:“大云氏当年不是难产去的么?宝儿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陛下看着臣妾的眼睛”钟情抬起头,梗着脖子直视着成帝的双眼,一字一顿地问他“告诉臣妾这是实话么?”
成帝沉默了。
钟情闭了闭眼,撑着额头伏在梳妆台前自顾自地笑了出来。
笑自己蠢。
也笑自己看什么都看不清楚。
钟情浑身发冷地想那个翡翠跟了羲和公主近两年两年的时间,尤其是怀着孩子那段日子自己因为没有女儿看羲和公主喜欢的不得了抱过她不知道多少次,却竟然从来没有撞上过那个翡翠!
自韩王府谋逆案后,萧河云氏被牵连抄斩,一个传承百年的偌大世家,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族人死的死,逃的逃,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以摧枯拉朽之势,败落得彻底爬不起来了。
缩在深宫里的小云氏,看着往昔的族人一个一个地落到了那般地步,怕是早就吓破了胆子,龟居于广阳宫,再不敢出来招惹任何是非,就是储秀宫一个尚且待选的秀女,尚且都能把她按在地上打这样的小云氏,真的有胆量敢在怀着孩子的钟情身上动手脚么?
这是钟情早先便极为疑惑的一点,不过她原想着,也可能那小云氏深藏不露,本就是个心机深沉的藏拙性子。
可若是深藏不露的那个,不是小云氏呢?
前后两世钟情都没有真正在小云氏与羲和公主的关系上插过那么哪怕一次手,纵是重生回来、开始怀疑小云氏和翡翠后,她也只是先叫高顺着人小心盯着永和宫与广阳宫两边,并没有正面插手。
那也就意味着,上一辈子,那个翡翠极有可能也是这时候被送到羲和公主身边的。
可钟情却是对那个翡翠毫无印象!
羲和公主留着那个翡翠在做什么?
或者说,究竟是小云氏突然发疯,折腾着要给羲和公主送婢女,还是羲和公主她自己想要的呢?!
钟情死死地咬住后槽牙,竭力抑制住自己胸前里汹涌翻腾的各色情绪。
“大云氏当时,”成帝眼眸幽幽,深邃得让人根本看不到底,他顿了顿,最终还是对钟情直接坦白说了,“是不得不死。”
“大云氏自一开始,”成帝坐到钟情身边,轻轻地揽住她,在钟情手背上安抚般地拍了拍,略一沉吟,单刀直入地解释道,“就是在为朕做事,可是朕却从来都没有碰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