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怀信也是彻底地豁出去了把自己往日忍着、憋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皆通通骂了出来自然他心里也清楚这么一番话骂出口基本上他和悌哥儿两个的关系最好最好也就是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的程度了。
坏倒是可以坏无可坏了。
而傅怀信字字句句也尽皆踩到了悌哥儿心中的痛点上悌哥儿气红了眼睛,怒吼一声便冲着傅怀信扑了过来当着这么多长辈、宫人的面两个人丝毫不顾忌规矩、礼法地缠打在了一起。
至于战况嘛傅怀信就是让悌哥儿两只手那悌哥儿都是不可能打的赢的。
郇瑾冷笑着放下了袖子,优哉游哉地回了钟情身边,捻起一片杏仁糕填到嘴里还没开始咽就痛得整张脸都拧成了一团。
“爷爷我?”郇如一边借着袖子的掩饰狠狠地拧着郇瑾的腰上的软肉,一边一脸从容微笑着低声重复道,“谁教的你揍人要揍得人家哭爹喊娘啊郇小公子?”
郇瑾咬牙,忍过那阵酸痛劲苦着脸告饶道:“我错了郇大姑奶奶,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则个儿吧”
“下回再让我听到你学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说那种下流话”郇如松开手,扬着脸冷哼一声,警告郇瑾道,“我就告诉父亲,让他出面,辞了你的伴读去!省的你再带坏了四殿下!”
郇瑾疼得嘴角直抽搐,心道这可真是亲弟弟不如表弟弟还怕我带坏四殿下?姐你得多偏的心眼才能说出来这样的话啊!简直是指鹿为马啊!四殿下他骂起人来可比骂的痛快多了!我这不都是,不都是近墨者黑,跟着他学坏了嘛嘿嘿嘿
不过
“动手打人就都还成,”郇瑾虚心求问,“骂两句就要被,就要被教育了?”
其实郇瑾本来想说的是,骂两句就要被你告到父亲那里去了?想了想这姑奶奶的脾气,愣是没敢直说。
“你要是能像人家信公子一样,”郇如淡淡地瞥了郇瑾一眼,不屑道,“说话做事,有理有据,进退有度,姿态得仪,就是骂人,也骂的让人听着忍不住都想拍手叫好那种那才是大家公子该有的风度仪态!你要是真能做到了那一步,日后就是论你干什么,我都不插嘴了!”
郇瑾听得牙都要酸了,龇牙咧嘴了大半天,突然觉出不对劲了,眯了眯眼,探究地看向自己姐姐,试探道:“郇大姑奶奶,您不是,不是看上傅大头了吧?”
郇瑾的语气忍不住酸溜溜的,颇有一种自家娇养的牡丹花被外面的野猪随意拱了,而且还是那牡丹花自己凑上去让人拱的让人又气又恼,却又说不出什么好的憋闷之意。
郇瑾心道,傅大头才哪儿到哪儿啊!唉我这心里,真是太不是滋味了!
郇如愣了愣,须臾后,才反应过来郇瑾话中的意思
郇如:
郇如:这傻弟弟哦唉!
“你想到哪里去了!”郇如简直要哭笑不得了,心道这若不是这傅家的信公子日日与自己弟弟和表弟同进同出、算是弟弟这小没良心的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是“挚友”的存在,自己就是再闲着没事干、那傅怀信就是再好到能被吹出一朵花来与自己不相干的人或事,自己又何必多加挂心呢!
不过
郇如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对面一眼,对着郇瑾意有所指道:“春心萌动的有,但却不是你姐姐我,而是另有佳人呢。”
郇如打眼瞅着,那位襄阳长公主身边的康乐县主她看傅怀信的眼神,可是从刚才起就很不对劲了。
七八岁的小姑娘,大人都以为孩子还小,还单纯,还没开窍,还傻乎乎地不知道那些事情呢殊不知,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才最最是容易,碰到一个稍微让自己有所触动的少年郎君,便能一见倾心,彻底无可自拔地陷进去呢。
虽然郇如也觉得吧刚才那少年立在场中眼圈通红着一字一顿地道出那令人振聋发聩的一番话时,也确实是,挺有让人一见倾心的资本的。
不过郇如皱了皱眉,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那襄阳长公主方才与傅皇后亲密交谈的模样这位长公主和巡盐御史的女儿,于信哥儿来说,怕不是那么好娶的吧?
咳,我这又是在操什么闲心呢郇如想了想,也对自己无语了,心道,婚姻大事,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也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而且先不说那襄阳长公主会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而今近乎是无依无靠、毫无家族倚恃的傅怀信,就是傅怀信自己,也不见得就一定能看得上她长公主家的女儿啊!
到时候是哪边求着哪边,且也未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