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是守江山的”成帝微微抬眼第一次如此开诚布公地与钟情道明自己心中的打算“僖儿是给你我养老送终的宝儿你能理解朕的安排吧?”
钟情眼眶微微发红低头轻轻地笑了一下揶揄道:“虽然臣妾很想试试如果回一句不能陛下又会作何反应不过”
“季郎,”钟情歪了歪头笑着道“臣妾爱你。10”
虽然二人中间或许还间隔着许多许多钟情而今也还并不是那么能释怀的东西、虽然对面前这个男人的诸多行事还是抱着或深或浅的疑虑与惶惑、虽然感情这种东西,易冷难热、虽然还有着那么那么多的“虽然”但是,钟情认真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这个她前后爱过两辈子的男人这段日子以来,一直惶惑迷茫、在心里反复叩问自己的那个问题,骤然间消散了万千疑云只留下了唯一的那个答案。
疑虑是真的,介怀是真的可是爱也是真的。
也许看清楚一个人真的很难,但承认自己爱上了一个人却不并需要多么复杂的计算与衡量。
钟情眼睫一眨眼眶微红情不自禁地落下了一滴眼泪虽然很莫名,但这句话出口的那一刻,钟情突然心里,就特别特别,特别特别的委屈。
也是痛恨于自己的不争气,纵然上一世是那般的惨死,纵然是儿女皆无好下场,再来一回,纵是给自己下过了万般决心、放出了千句的狠话却还是忍不住地陷在了那个自己至今都仍还看不清楚的男人身上,为他牵肠挂肚,为他忧心多虑,为他百般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
也许是从一开始,就从来没有在心里真正地放下过吧!因为有爱,有所期待,有所希冀,才更是对上一世的结局耿耿于怀、难以释然
从头到尾,就从来没有真正地放下过。
成帝揽住钟情,让她靠在自己肩头,紧紧地抱住了,心头一时感慨万千,沉默了好半晌,才一边抚着钟情的背,一边缓缓地,郑重地承诺道:“宝儿,朕不负你朕,不负你,执此一生,绝不负你。”
钟情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地扑在成帝怀里,哭了个痛快。
虽然在外人看来,可能是很莫名其妙的眼泪,但钟情就是觉得委屈,说不出来的委屈。
“陛下欺负臣妾见识少,”钟情哭得抽抽搭搭地与成帝生气道,“就借前人的话来糊弄臣妾!”
“可臣妾如今却也知道了,那个给自己妻子日日画眉的张敞,纵然对曰臣闻闺房之内,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上爱其能,弗备责也,然,然终不得大位,一辈子也没有得到过皇帝的重用!臣妾不想,不想陛下也像他”
钟情哭到语无伦次,几乎说不出一句连贯的话来。
成帝的眼眶也骤然红了一下,温柔地摸了摸钟情的脸,用指腹一点一点拭去钟情脸上的眼泪,红着眼睛揶揄道:“傻宝儿,可是朕本来就已经是皇帝啊!”
“臣妾说不出来,可是,”钟情一边哭,一边气恼地瞪了成帝一眼,憋屈道,“可是陛下明明知道臣妾想说的意思的!您这样,您再这样不好好说话,我不要与你说了!”
“那就不说了”成帝笑着顺口接道,迎着钟情陡然怒气冲冲地瞪大的眼睛,倾身过去,直接吻了下去。
钟情惊惶地护住肚子往后退了退,有些害怕地瞧了成帝一眼,成帝无奈,只好一边按着人不要乱动,一边耐心地诱哄道:“乖,朕旁的什么也不做的,别怕,来,宝儿,放松点,朕不会伤害你和孩子的”
“不,”钟情微弱的反抗几乎毫无疑义地被成帝温柔地镇压了,只能在唇齿之间艰难地吐出几个词句来,“陛下不能这样,这还是下午您这是白日宣/淫!”
“宝儿不许朕白日宣/淫也宣了那么多次了,”成帝就是标准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还笑吟吟地接了一句,厚颜无耻道,“不差这么一次了啊乖,张嘴”
长信宫,临华殿。
二皇子允晟拉着四皇子允僖怒气冲冲地回了临华殿,叫宫人去拿了殿中常备药箱来,满面怫然地与允僖分两边坐下,强忍着心头的火气,开了药箱给允僖擦药。
允僖愣是被吓得没敢开口插科打诨,就这么一个口令一个动作地依着二皇子允晟的步调来了。
二哥这是,被虞宁侯家的那对母子给气狠了吧?啧啧,允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着,真是不明白,二哥和侯爷这般的人物,怎么会有那般的妻子/舅母与儿子/表弟这要是换了我表弟跟那个悌哥儿一样,允僖认真地想了一下,易位而处,觉得今日若换了是瑾哥儿当众如此骂了大头,今日之后,那自己恐怕会羞愧到再也无颜去面对大头了
啧啧,真是丢人啊!
不知怎的,允僖心头感慨了一番之后,竟然那么一点幸灾乐祸的意思在里头,大概就是类似于看看,看看,你表弟那做派,跟弟弟我比,差远了吧?嘿嘿嘿。
我是不是显得格外的聪明又可爱,活泼又伶俐,贴心又识趣呢!
“想什么呢?”允晟一抬头,就看着这个小傻子在那里神游天外着不知道想什么呢被人挠成这样,还能美得他这笑嘻嘻的?蠢也不是这么蠢的。
允晟不爽地稍微加大了一些手上的力气,允僖当即痛呼出声,霎时醒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允晟,弱弱地祈求道:“二哥,痛,痛,哎呦!”
“知道痛就好了,”允晟冷哼着,加快了手上速度,干脆利落地处理完最后一道,让宫人收了东西,恨铁不成钢地骂允僖道,“知道痛,就长个记性!下回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傻乎乎地往前冲!对面发疯,你也跟着发疯么?!”
“宫人们放着都是摆设么?还值当你亲自扑上去护着?榆木脑袋不开窍,留着光看着好看呢!猪脑子一个!”
允僖瘪着嘴听完,顿时也生气了,一脸不高兴地反驳允晟道:“二哥这是什么道理,好好地走在路上,遇着了恶狗咬人,你不去骂咬人的狗,反而还要骂那被咬的人活该么?”
“本来今天这事儿就是全是对面没道理,要不是我亲自去护着,瑾哥儿今天能只才挨了那侯府夫人几道就全身而退?”
允晟一听他竟然还敢顶嘴,怒火顿时飞速翻涨了好几倍,重重地把手边宫人刚刚奉上来的热茶摔在案上,怒气冲冲道:“裴允僖,你真是长本事了,还学会顶嘴了?你还觉得自己很有道理是不是!简直要感天动地了啊四殿下!”
“反正我没错,”一见他二哥是真生气了,允僖就怂了,低着头委屈巴巴道,“就是二哥你偏心眼,你表弟不占理,还连着你舅母揍我表弟,你还不要去拦你自个儿偏心眼!”
“你、是、猪、么!”允晟伸出手,狠狠地拧了允僖鼓起的脸一把,手劲贼大,痛得允僖顿时龇牙咧嘴松口求饶了,允晟才冷哼一声放开手,不咸不淡道:“等哪天我真对着别人偏心了你才会知道,你今天这话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