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场除了允僖以外唯一一个亲身经历了西北之变的人,程双陆被眼前这场景弄得既是尴尬又是不安一时也不知自己是该藏得更隐蔽些以防让钟妃娘娘看了伤心呢还是要开口插科打诨地劝两句没事才对。
钟情尴尬地擦了眼泪从成帝怀里钻出来一想到孩子们都还在这里,顿时也没了再说旁的的心思只一脸平静地粉饰太平道:“总算一年多了,好歹人也终于再齐了一次。”
“今个儿晚上,把信哥儿、瑾哥儿都叫上一起聚一次吧。”
郇瑾早在最开始成帝宴请众将士犒军前便揉着脑袋以头疼之名先回府歇着了,傅怀信则是在宴后被虞宁侯傅从楦顺着叫走也不知道谈什么去了自然,在钟情的愿望面前,这些问题就都完全不是问题了允僖当即连连点头作保拼命地装乖巧求谅解只是这一回钟情一时半会儿的也实在是不想搭理他了。
允僖郁郁寡欢地一个人挨个跑了趟郇府和侯府坚定是兄弟就要同富贵共患难的心思受苦受罚受累受骂受冷落,那可一定肯定必然当然不能就他一个人在宫里受着啦!
成帝拉着钟情的手往内室里走,郇如识趣地引着程双陆避了下去傻乎乎的裴慜儿一回头,咦,人怎么都走完了?父皇,母妃,你们没有发现你们掉了什么东西在后面了么?
五皇子允琚懒洋洋地在躺椅上又翻了个身,嫌弃地瞅了眼自己傻傻地呆站在原地的双胞胎姐姐,又懒懒地闭上了眼睛。
倒是干脆什么都懒得说了。
“裴琚儿,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裴慜儿不高兴地蹦到五皇子身边,气呼呼地拿他出气道,“你有没有一点尊敬师长的礼貌!”
“你是师还是长?”五皇子睁着自己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地问自己姐姐道。
“我是长啊,”裴慜儿叉着腰,得意洋洋道,“裴琚儿,我可是你姐姐!我比你长!”
“哦。”五皇子冷漠地应了一身,翻了个身,背对着自己姐姐了。
“你是只会翻身了么?”裴慜儿震惊地瞪着他,“怎么今天一下午,你就一直是在翻来翻去、翻来翻去?你身上长跳蚤了么?”
五皇子沉默了一下,礼尚往来地反问他姐姐道:“裴慜儿,你的脑子是被秋千荡出去了么?”
“当然没有。”裴慜儿生气地瞪着她从来就只会让人不高兴的弟弟。
“嗯,对,”五皇子直白道,“你就没有脑子。”
小公主险些气到原地暴走。
“你看,我可从来没有嫌弃你只会荡秋千吧。”五皇子慢吞吞地坐了起来,与他快要被气哭的姐姐好声好气地讲道理,“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嘲笑我只会翻身呢?”
裴慜儿震惊地看着他,呆了半晌,也只后知后觉地感慨道:“哇,原来你也会一句话说这么多个字唉。”
五皇子想了想,诚实诚恳地告诉她:“因为如果你哭了,会更麻烦。”
比现在多说两句话更要麻烦得多的麻烦。
“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为什么,”裴慜儿撇着嘴,不开心道,“但你这话,我真是听了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好吧,”五皇子想了想,勾了勾手,拉过他傻乎乎但还知道不高兴的姐姐,轻轻道,“过来,我带你做点让你高兴的事情。”
裴慜儿好奇地跟了上去。
两个小小只缩成一团,七绕八绕的,就那么绕了一大圈,最后躲在了内室后边的窗花下,偷偷地听里面屏退四下后成帝与钟情说的私房话。
宫人们远远瞧着,一时半会儿,还真没一个敢过去拦下的,只好一层一层地往上报了过去。
内室里,成帝正与钟情说到程双陆的事情。
“程普的女儿,西川程家的大小姐,”成帝说完关于芙蓉膏的正事,便忍不住发散了一下,虽然当着允僖的面说了不会管他的破事,但真说到这里了,成帝还忍不住好奇,想先探一探钟情的口风了,“只是如果……这身份上,是不是还差了点?”
其实何止是差了点,程普死了,程家也基本倒了个干净,程双陆无父无母,就是放到一般的勋贵人家那里,那也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孤女,成帝是觉得,这个身份,作为皇子妃都将就,就更别提以后,要是真的让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