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喉
原本这属于青夷数十年的狼喉，如今一朝归还到大夏人之手。
那时候，父皇对他十分不喜，连带着朝中的大臣们也跟他并不亲近。小时候，姜奕还不懂那是为何，但等到长大了些，他才发现，自己曾经在东宫的老师、护卫，都被父皇打发出城了。
‘人是真的老了。若不是朝中无良将，朕倒是也不稀罕用他。’
“起，边关有何急事？”
成潜点了点头，但是面色满是无奈。
若不是他有范晴这么一个踏实肯干的臣子，这差事若是当时直接给了吏部，恐怕至今都还没有个消息吧。
没有人不喜欢被人夸赞，就连皇帝也不例外。
他对着自家夫人也不隐瞒，诉说了自己看到的事情。
“不愿再战？议和？”姜奕拉平了嘴角，眉宇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的冷光。
书房的门悄然打开，一位身着着寝服，披着外衫的女人正端着茶悄步走进。
“母后不必费心了。舅舅他已经领了旨意，再过上几日，就能给朕带来一场大胜……”
这是范晴的夫人，刘夫人。
先皇尚且如此对他，更不说其他人了。
下座的范晴连忙请退，姜奕知晓他是知进退的人，也没有擅自留他。
现在看来，甚至带着些孩子气的荒唐。
姜奕心中宛若被蜜沉浸，满是欢喜和自傲。
但坐在他身旁，一直盯着他面庞的成太后并不高兴，甚至还带着几分的恼怒。
这是唯一一次姜奕在母亲面前冷下脸来。
“你既然知道，那……”
“即日前，狼喉遭敌人偷袭，我军虽大退敌军，但是老将军老成持重，恳请陛下议和。”
几日后
姜奕接过话来，眼中闪过明快的笑意。
如此算是暂时保全了边境的安全，也打消了青夷人的起眼。
侍卫俯身行礼道。
“就是那个侍卫，我总觉得边境战事若是又起，恐怕于时局不利。”
夜半时分范府
书房依旧灯火通明着，范晴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外衫，正在查阅着资料，一面用笔记录着什么。
姜奕并没有感到气愤，他只觉得自己打了一场打胜仗。
他自是从边关赶路数天达到京都，边关的情形他自是清楚。
他能打赢这一次，但不一定能打赢两次，三次。而如今看来，青夷人的实力还远远不止于此。
听到姜奕的反问，殿下的侍卫攥紧了拳头，面色涨红，眼神里闪现出几分怒色来。
说着范晴眼神中露出一丝哀愁来。
他勉强抑制着自己心中的悦动和不知从何处蹦起的兴奋，也故作冷淡的说道：“儿臣下次再来看您。”
崇光殿内
姜奕正满含笑容的和吏部侍郎范晴谈论着明年开春之后的科举，如今吏部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的七七八八了。
他如今在边关等待着最后一份的圣旨。并且……还痴心妄想着陛下能回心转意，回复理智。
姜奕忽然开口说道。
范晴出门时，正好和那身穿着盔甲的护卫身边走过。
“辛苦夫人了。”
这次战役能胜，一是因为他早有准备，二是他精于守城之战，三是如今将士们万众一心，难得同心同力。
姜奕并没有继续去问他究竟有何想说的，摆了摆手，叫他下殿去。
数年来一直跟青夷交战的成州本土将领也是一样的感受，他们感觉到了庆幸，又有无穷无尽的危机在黑暗中潜伏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伸出手。
姜奕说的很确凿，就像是那胜利就在他眼前一样。
正在姜奕和范晴聊着天的时候，门口突然来了一个通传的小太监。
不过幸好，妹妹更为亲他。
姜奕面上的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心里带着几分的沉郁。
但其中的内容却让姜奕很是不喜。
如今骤然见到这般……这般友善温良的臣子，甚至还能陪他聊聊天，姜奕心中很是满足。
‘边关？莫非舅舅还未死心？’
小太监面色凝重，说是有边关急报。
可惜，天总是不随人愿。
不论成潜千般万般的不乐意，但最终他依旧是跪拜接旨。
他眉宇间稍稍舒展开来，拉过夫人的手，带着她做到一旁。
那侍卫双手蹦起青筋，紧紧的握着，忽然大声的说道。
对于他的这番无礼，姜奕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一声：果然是军汉，半点礼仪都没有，宛若蛮夷。
成潜已经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数年来在沙场上拯救了他无数次的警觉在告诉他，青夷人的下一次反扑绝对没有这次这么容易。
姜奕原本笑着的脸，立马严肃了下来，上扬的嘴角也渐渐扯平。
姜奕倒是没有关注到那传信侍卫的神色，如今的他，倒是也不屑于去看这些小人物的神色。
下座正在说着事务的范晴大人一惊，连忙夏拜，面上惶恐不安的说道：“臣做事，皆是为国为民，何须陛下另外恩赐呢？陛下如此待臣，臣必定尽心竭力报答之，不敢言谢。”
之后的言辞更是几经华美严谨，不乏对姜奕的溢美之词。
“参加陛下……”
只有在敌人的一次次冲击和冲锋中，保住现有的土地，这才不算输。
姜奕拿过那文书，开封便写着‘陛下亲启’
等到他再次站起来的时候，苦笑着看向周围的将领，道：“既然陛下旨意已下，那便大军开拔，暂且守住狼喉，孙将军，辛苦你按照原计划偷袭青夷的后方。穆老将军坐镇成州城。”
……
他苦笑着对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说道：“我这里已经有了陛下的三道明旨，还有八分密旨。……守台啊，我便是想要守城，恐怕陛下也不愿给我这个机会。”
“相公劳碌辛苦，先饮上一杯茶吧。”
姜奕没再说些什么，摆了摆手。
“不能再主动出击了，将军。”穆老将军专门找到成潜，诉说着他心中的疑虑。
……
“年老的，都退隐山林了。如今……朝中，那群新起之秀恐怕都盼着大胜归来，自己好得上一杯羹。”
“相公便是想独善其身？那大夏的安危终究会危及到咱们啊。难得还真让青夷人打进来？”
在一些事情上，刘夫人看的比范晴要更加明了。
“人人都说你如前朝的王素，是陛下的鹰犬，可我知道相公，你是根本无心党争只求存活安己之人。如今您真的要为了陛下的宠爱而罔顾朝政时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