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 艾薇儿毫不犹豫的回答，是对斯泰图上将，以及当前在指挥部一起聆听报告的人员们的又一次震撼。 量子通讯，让数十光年的距离转瞬即至，位于边界星系，联邦舰队总后勤基地的“解放者”联合舰队指挥官们在第一时间品味了这些信息的分量，斯泰图上将表现出了一名指挥的冷静，但在通讯界面外已经喧嚷开了。 上校没有废话，立刻将一份包含有船内监控与船员报告的文件传输了回来。联邦科学家学习了人联的量子叠加技术，虽然未能实现对矩阵的复刻，但极大提升了信道传输的流量，不过上将先把这些放到一边由参谋官们分析，他首先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艾薇儿上校，初次接触人员，你是卡门的老部下，而卡门是我学生，所以我基此信任你，信任你的回答——现在，我有几个问题需要询问你，这对联邦很重要。” “我愿意为联邦付出一切，但长官，我舰现在的情况并不利于长时间汇报！” 人联舰船的加速度，很快，但如果这样那么艾薇儿还能够理解，可是就她所见这速度有些超出她认知的范围，甚至对于领航员来说，这是在无视物理法则！ 四艘战舰，它们刚刚闪烁进物理空间时，速度只比静止快一点，但从开始追击自己的不过短短几分钟内，加速度就提高了百分之两千！ 掌管引擎的轮机长在这个领域有数十年的经验，他几次质疑要么是传感器坏了，要么就是系统遭受的入侵还没有解除，因为他的经验让他一眼就能看出人联舰船的体积与速度的推重比之于引擎有多大的要求，而他得出的结论是。 “除非这些舰船除了外表，事实上内部由轻盈如干冰这样的物质填充，否则就是一座带引擎的空壳，不然没有任何引擎技术可以实现这样的加速度。” 老约翰的惊恐并没有让艾薇儿感到疑惑，因为她是个相信事实的人。从传感器上，由于极快的加速，人联舰船外表都出现了局部相对论效应——“又一个人联技术的情报，你们这趟航行的收获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得到的多。” 上将感慨着，艾薇儿只是为难，她将自己原本拖延时间请指挥部向人联联络的意图再一次表达：“我舰渗透工作已经事实上失败，如果被人联视作间谍行为有损联邦利益，为防止进一步被人联俘获的可能，我们可能...” 只有自沉于此了。 “请长官放心，多番确认，我舰数据核心由于使用物理封存，没有在电子战中被人联破获情报。启明星号全船三百二十人，绝不做俘虏！” “没必要，孩子，我不会允许这一切发生。” 部下态度到了，压力就到了长官这边。说起来这也算联邦军队的传统，任何长官都不可能铁石心肠到真的让自己部下去死，这么做的军旅生涯也就完蛋了，这也算一种折中，下级以这种方式得到上级的许可或者默认，以此做出一些“事后可以理解”的行为，上级虽然要承担后续的责任，但留下了体恤士卒的名声，也算冷酷军规里少有的人性了。 “我会立刻向乌图姆元帅同步禀报，采取相关预案。你们必须尽可能保存己身，底线的要求是，禁止留下书面的协议，以及让人联登船，其他，你当履行一名舰长之职责。” 就这点要求，艾薇儿还是能做到的。双方都松了口气，后者对此更加感激：“我舰通讯阵列已在此前损坏，暂无法与人联取得直接联系，备用系统正在启用，能否与长官确认，我应当以何种理由，来与联邦口径统一？” 距离，不过数千公里。 让舰队旗舰亲自出场，在自己的某些同僚看来，可能显得反应有些过度，不过那是不懂先驱舰队的外人。尽管这些年名字在变，但，以舰队为家，以漂泊而非驻留为常态的第四舰队是人联军中的哨兵，司职警惕守望的同时，亦是一群将自己交给星海的冒险者。 杰诺斯他们是不会这样展开舰船间的竞速的，但南北泽他们做了。尽管联邦船只一开始拥有加速时间的优势，但在ai银白的掌控下，质量场包裹全船并持续割裂时空连续性，与现实形成质量脱离的半空泡下，舰船的引擎实际上是在推动比原本要轻一多半的质量，双方的差距过了某个节点后，立刻实现了反超！ “维持这个速度，直到与这艘船平行——” 通讯喊话，包括近乎一切传递手段都已经用过了十次，指挥官们几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进行警告射击的请求送到了上将这里，他同意了。“如果联邦船只做出过激反应呢？” 部下继续请示，南北泽耸耸肩：“那他们最好不要。” 侦测到人联舰船上，出现高能量反应！ 四艘船，几乎就是从四个方向完全包围，炽热的激光平行着从启明星号上身旁擦过。更可怕的是，激光精度控制的很好，每一道距离都几乎是刚刚好的一百米，不多也不少—— “人联的家伙，是在小看我们？” 舰长在做汇报，军情局的家伙也回到了他们幽暗的老巢。枪炮长对激光的警告射击甚为不满，在他的指挥下，舰船的离子光束炮塔不甚明显地开始旋转起了角度。 但话音刚落，反射四周的光束又喷发了一道！ 这一次，是不偏不倚距离九十米。 皓日之锤炮塔，它们遥遥地指向数百公里外缓慢拉近的目标，这种尺度下的瞄准，对于炮塔角度的调整是一个微米尺度下的考验。碉楼般巨大炮塔的旋转是由磁性关节的调整的，精密的器械能够实现丝米级别的转动，又能像熔铸一般锁定纹丝不动，只有如此，才能让各个不同的炮塔精确锁定炮击的距离。 前一道光束刚刚结束时，就会有另一道接替而上，只不过，这一次一定比上一次近十米左右。四周的光束齐射，形成一道逐层向内压缩的激光栅栏，把启明星号牢牢锁定，并且以这种方式来做倒计时—— 这是，任何人都能听懂的语言。 【用炮击距离做警告，尽管和您相处已久，但您总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喜。】 ai玩笑道，然后又板起脸。 【此次行动的航行所用燃料，舰体维护，外勤补贴费用都将归入舰队建设里，虽然由于三大主星系戴森系统产量扩大，低量级反物质弹匣价格下降百分之三十，但这种无端的消耗，我可不会帮你后勤部的诘问。】 “别这么冷酷，银白，把账算入随便哪次演习。”南北泽随口道，他核算着倒计时，“到十米还没有反应，就把那个x的尾引擎给我炸了。” “艾薇儿舰长，根据你的报告，我们能够确认人联的确拥有对跃迁航行的阻断能力，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重大发现，如果没有这份试探，在未来可能的交手中，联邦会吃大亏。” 斯泰图上将感慨道。 “如果二十年前我们拥有这份技术，地球也不会遭到攻击，与臭虫的作战也不用在犬牙交错的一大片星域搏杀，而是可以不依靠自然星云建立稳固的防线。” 感慨的不仅是上将，因为，让艾薇儿都反应不及地，又一名人物联入这通讯：“同时，如果我们未能在眼下接触到这一点，贸然与人联爆发冲突，很可能落入陷阱——不确定人联是否认识到这对我们的意义，但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乌图姆元帅！” 元帅显然不是来闲聊的，他直入话题：“你为联邦立下了功劳，但你的任务还没有结束！周执政官已经紧急与人联联络，向人联通报你是我们派来的联合行动军事联络员。” 现在才通报，有没有一种，珍珠港后再宣战的感觉？ 不过到底不是宣战，政治就是如此，而这么做了后，不论人联怎么想，艾薇儿这艘船就有一个正式的身份了！如果人联做出什么，不管是不是客观站理——乌图姆元帅继续道：“马上，我会给人联统帅发出照会，对于我们的使者遭遇无端伤害，联邦会表示关切与愤怒，如果你们继续遭到切实的损失，人联将永远欠联邦一笔债...所以，谨守你联络人的身份，在这艘船上坚定实行联邦的主权，继续为联邦提供人联的情报！” “你就是我们驻人联的武官，我们会明确提出人联应该给你的待遇的。” 艾薇儿舰长郑重领命，通讯结束，回到现场，紧张的船员们告知舰长，人联的激光炮距离只有三十米了！ “舰船，紧急制动减速！” 前方，联邦船只船头部分，猛烈地燃烧出火光，如同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警告射击戛然而止，南北泽上将终于点头：“如果这艘船发出通讯，一律以不听从警告唯有，强制执行。” “命令穿梭机与陆战队做好准备，联邦船只减速平行后进行对接登船检查，然后马上给我控制舰桥！” 就在命令下达的关口，上将突然接到了一条紧急通讯。 来自于，军事总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