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阅读:捏着录取通知书,我有些发懵:“三叔,这是你安排的?” 三叔抽着烟笑道:“你三叔我就一个村长,咋还有这么大本事把你送到全国第一大学里面去,别想了这是你大伯帮你安排的。” “不过你大伯也说了,人家校方是知道你的情况才破格录取的,不算走后门,你也不用有啥心理负担,咱这实力念个什么哈佛剑桥这种洋大学都足够了,京大也就凑活吧。” 我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没念过书,也知道京大不是一般孩子能上的。 不过既然是大伯安排的,那应该没问题,按照爷爷的遗嘱,今年之后我就要离家七年,这已经到日子了。 “我爸他们不回来看看我?我想等等,过几天就是爷爷忌日了,我想走之前给爷爷磕个头,然后等我爸大伯他们一起回来聚一次。”我对三叔说。 三叔往地板上磕了磕烟斗:“那行,也不差这几天。” 我出生十八年,第一次要独自去外面的世界闯荡,有些兴奋又有些害怕,收拾了一下东西,我按奈不住,就跑到了祠堂里面去。 跪在灵牌前面,看着列祖列宗牌位,我忽然鼻子一酸,重重磕了个头:“爷爷,太爷爷们,文生就要出远门了,今后很长时间不能回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孙儿一定争气,不给咱们李家丢脸。” 正午炎热,清风扫堂,灵台上的烛火齐刷刷闪烁了一下。 祠堂外面,三叔忽然急头白脸地朝我喊:“文生,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赶紧跟我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我有些纳闷,有事情你刚才不说。 “三叔,咋了?有啥事不能在这说啊?”我走到了祠堂外面。 三叔盯着我看了一眼,然后扭头就走:“先别问了,是你爷爷的事情,你跟着我来就知道了。” 一听到爷爷,我立马正了正神色,起身跟着三叔朝村子外面走。 天气炎热,一路上三叔一声不吭走得急快,我脑门上都有些见汗了,于是耐不住性子问:“三叔,到底啥事,你先给我说说呗?” 三叔没有吱声,还是埋头往前走,仿佛没听见我说话似的。 身后的村口越来越远,我看着方向,心中一惊,这不是往后山去的路吗?三叔怎么把我往这边带? 我心中感觉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往地上三叔的影子一瞅,顿时心里下了一大跳,连忙止住了脚步。 三叔此时也慢慢转过了身子,不过却显得极为僵硬。 “你不是三叔!”我沉着脸。 三叔咧嘴笑了,开口竟是一个男婴一般的声音:“真不愧是文曲转世,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不过没关系,反正时候也差不多了,你觉得你还逃得掉吗?” 我单手掐决,想捏出静心咒。 可不知为何,此时的我,却仿佛气力全失一般,根本无法施咒。 “嘿嘿,你别想反抗了,快让我吃了你吧。” 三叔忽然一脸狞笑,朝我抓来。 我大惊,单手掐指起卦,立马明白了原因。 乾上坤下,天地否,而此时正是午时三刻,阳气最足,所谓否极泰来,而运用到此时的我却恰好相反。 也就是说,此时的我阳极阴起,最容易被邪祟缠身。 糟了! 眼看幻化成三叔的鬼朝我扑来,我却束手无策,悲从中来,难道就真的要命丧于此? 就在此时,明明正午时分,烈阳当空,周围却忽的起了浓雾。 “三叔”忽然愣在了原地,眼中显出惊恐之色,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竟什么都不顾,转身就逃。 “想走?” 一声娇叱,浓雾之中忽然一声轻响,就见“三叔”整个身子都开始燃烧起来,皮肤寸寸开裂,腥臭的血水如同化脓一般淌了出来,转瞬就烟消云散。 我整个人开始昏昏沉沉,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恍惚间,我看见一个青衣女子款款向我走来,看上去娇弱地她竟然毫不费力地将我抱起来。 我认得这个女子,正是六年前后山看到的那个女人。 是她害死了爷爷! 我挣扎着想要起来,浑身上下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只看见那张美的没有一丝瑕疵的脸越凑越近,朝我俯来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晕的,等我在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家里床上了。 三叔愁眉苦脸地抽着烟,赶回来的父亲和大伯也都沉默不语。 见我醒来,大伯立马走过来:“文生醒了,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大伯说。” 我摇了摇头,父亲一脸严肃地说道:“不能耽搁了,马上收拾东西走,这次是运气好,下次指不定命都搭上了。” “文生这才刚醒,是不是着急了些”三叔欲言又止,见大伯和我父亲态度坚决,便没再说什么。 一个小时后,我独自登上了前往京都的火车,一路上我都在犹豫,要不要将青衣女人救了我的事情告诉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大伯、父亲、三叔,他们站在月台,我从窗户伸着脑袋跟他们对视着,一时间没忍住,哭了。 “不许哭,像什么样子。” 父亲呵斥着,我抹了抹眼泪,把头缩了回去。 火车开走了,月台越来越远,我回头看见他们背影,父亲肩膀微微耸动,大伯和三叔拍着他后背,似乎在安慰着。 那一刻我知道,前路漫漫,真得我一个人去闯了。 到了京都,来接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或许是见过我的照片,他一下就认出我来了。 “是小少爷对吧?我是家史老爷安排来的,听说你是第一次来京都,有没有什么想去玩玩的地方,我可以带你介绍介绍。” “对了,忘了说了,我叫孙继才,小少爷叫我名字就行。”孙继才操着一口京腔,很是热情。 李家史就是我大伯的名字,他口中的家史老爷应该就是我大伯。 既然是我大伯安排的人,我放下心来:“别叫我小少爷,我叫李文生,叫我文生就行。” 孙继才听后,整个人猛地脸色一变,受到惊吓一般跪在了地上。 车站人都望了过来,他却丝毫不顾。 “小少爷饶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