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厌。”宋以星道:“衣服挺好看,你别给我弄坏啊。”
翟厌一点都不想理他,直到宋以星拿手攘了攘他,他才一把抓住宋以星的手腕,冷酷道:“这是你自找的!”
“好好好,我自找的。”宋以星道:“早知道你这么配合,我费什么力写那玩意儿。”
申请书掉在了地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宋以星其实心里早有预料,毕竟蓍草卦象都在那儿摆着呢。
艰难险阻,闭塞不通。喉中有物,夫妻怨怒,再加一个阴阳失调。
正想着呢,宋以星忽然一个激灵,抱着翟厌的脑袋害怕道:“翟厌……喉中有物换我来!嘶,你啃得啥玩意儿!”
事实证明,无论对宋以星来说,还是对翟厌来说,噬嗑卦,喉中有物之象,夫妻怨怒之意都称得上凶卦。
大师叔道法有进益啊,这是宋以星最后的想法。
一千年了,庙宇从来没有这么吵闹过,翟厌板着宋以星的脑袋,把人放进自己的怀抱里。又觉得自己身上太凉了,把人往前攘了攘。
宋以星皱了下眉,声音含糊却写满了不爽:“等我睡会儿,就算是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干。”
翟厌:“……”
低头注视着宋以星,伸手拨了拨他汗湿的发丝,最后摸了摸宋以星脖颈间的那点红痣。
摸够了后,指尖溢出煞气,煞气带走了汗意和秽物,翟厌把被子盖在了宋以星身上,随后起身。
屋内尚在半空中流转的煞气回到他身上,幻成一件外衣,松松垮垮地搭在翟厌身上。
他起身的时候,赤足踩了个什么东西。
翟厌往地下一瞟,好不容易缓和的神色瞬间阴沉。是从宋以星衣服里掉出来的十九封休书,随着破碎的衣服散落地到处都是,但它们却完好无损,像根刺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翟厌的肌肤里。
拾起地上的休书,他面无表情地撕了,只留下一封。
既然是宋以星写的,翟厌还是想看看。他想知道宋以星的内心真实想法,也想一探宋以星想要离开自己的决心。
庙宇里没有空调,翟厌燃起了一簇供给温暖的火焰,这才无声无息消失在了庙宇里。
庙宇建在危峰之巅,翟厌立于悬崖边,打开了这封休书。
【分手炮申请书】
【申请人:宋以星】
翟厌:“……”
目光继续往下扫去,看着那些下流字眼,翟厌一时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还是宋以星的脑子出了什么差池。
转念想到自己这么粗暴地对待宋以星,翟厌募地有些心慌。
黑影旋风般来到屋内,吹得周遭乱石滚动。
看着还被牢牢锁在床头的宋以星,翟厌停下了脚步,把禁锢的煞气收了。伸手揉了揉宋以星微红的手腕,一时恨上自己的冲动。
宋以星还睡着,翟厌把人的手放进被窝里。
继而看着满地纸屑,翟厌抿了抿唇。
当事人表示就后悔,非常后悔。
之前撕休书有多畅快,现在就有多后悔。之前撕休书有多霸气,现在捡纸屑就有多卑微狼狈。
好不容易捡起所有纸屑,翟厌一抬头对上了宋以星的目光。
翟厌:“……”
宋以星揉了下惺忪的眼,皱着眉不可置信道:“你全给我撕了?”
翟厌抿着唇。
“呵。”宋以星动了动,浑身跟散架似的,气道:“撕吧撕吧,反正做也做了,这些申请也就没意义了。”
只可惜了他的文采,毕竟这些申请书每一个字都是他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就好比一腔心血都付之东流,亦如才华被埋没。
想到这里,宋以星越发觉得不爽,“还给我,你不要我自己粘起来收藏,没事的时候我自己还能看着乐。”
翟厌:“不还。”
“???”宋以星道:“做人不能太霸道。”
翟厌:“我不是人。”
宋以星:“……那你这话我没法接。”
翟厌手指微蜷:“怕了?”
宋以星愣了下,这还是他们马甲被小艳无情扯掉后首次谈及这个问题。宋以星觉得现在的氛围挺好,他不想破坏,于是下意识偏过头去回避这个问题。
下一秒下巴被翟厌钳制,逼得宋以星不得不正视翟厌,虽然下巴不太舒服,但看着翟厌凌厉的五官,宋以星心里的那条小鹿狠狠地撞了一下,接连想到昨晚上荷尔蒙爆表的翟厌,宋以星有些羞涩地别过眼。
“……”翟厌冷道:“怕也没用。”
“跑也没用。”翟厌把宋以星的侧目当做默认,他低声给宋以星一个危险的警告。
宋以星没发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揉着酸痛的四肢道:“我倒是想跑,我这副样子怕是床都下不了。”
宋以星自认为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打情骂俏,要的不过是翟厌七分吴侬软语两分轻言细语再加一分缱绻的安慰。
但他得到了一条比自己小腿还粗的铁链。
是真的铁链,农村拴狗的铁链子都没这么粗!
‘啪’的一声,镣铐扣住宋以星的一只脚踝,另一端看不见尽头,因此也不知道翟厌给他的活动范围到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