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楚子航赶下车的路明非站在路边，背靠着路灯，百无聊赖地看风景。

刹……

急停的声音响起，暗灰色的兰博基尼Reventon停在了路明非面前，苏晓樯探出头来，她的长发被跑车狂飙带来的风压吹得有些乱，但小天女毫不在意，“路神人？我刚刚看楚师兄倒着开回去了，怎么把你留在了这里？”

“师兄说他回去办点事。”路明非摊手，“让我在这里等他。”

“任务地点没变吧？”副驾驶上的杨闻念问，“还是火车南站？”

“对，没变。”

“那我们先走啦！”苏晓樯一脚踩下油门，兰博基尼650马力的引擎开始怒吼，她扭过头对着路明非挥手，“不要被我们落下太远哦！”

路明非也笑着对苏晓樯招手，看着兰博基尼忽然加速。

“把头给我收回来！”有一只手抓住了苏晓樯的脑袋，把她强行抓回了驾驶室里，空气中传来杨闻念斥责的低吼声，“开车的时候把脑袋探出去？你是猫有九条命吗？”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咯！”苏晓樯没心没肺的笑声越传越远。

放下手，路明非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逝，像是初春的雪一点点化开，于是地面泥泞起来，踩进去深一脚浅一脚，鞋上沾满了让人讨厌的泥巴，感觉脚很沉重，整个身体都很沉重。

“喜欢……真的不可能是一个人的事吗？我喜欢她，就是我喜欢她，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知不知道、在不在意也无所谓的吧？”

他看着视野中化作一个黑点消失的兰博基尼，又伸出手遥遥地挥了挥，声音像是鼓励，像是祝福，唯独没有开心。

“把握住啊……杨大侠，世风日下，女侠现在可是珍稀动物……这女侠还是个富婆呢，我看你一个月生活费也不多，榜住了这个富婆就不愁吃喝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

“你这么说，楚子航也这么说。”他靠着路灯杆，仿佛没有这个东西他会支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让我也觉得，喜欢……真的不会是一个人的事……”

就算杨闻念今天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赵孟华又怎样？

就算你把他彻底羞辱、踩到了地心里又怎样？

你喜欢过的女孩已经离你渐渐远去，仕兰中学山茶树的花依旧会开，但是当白色的花瓣落下的时候，那个坐在长椅上会因为《情人》里酸涩苦楚的爱情而流泪的女孩已经不在了，她开始为自己酸涩苦楚的爱情而流泪……

而无论是书里的爱情，还是她自己的爱情，都和路明非没有关系。

在这场朦胧的情愫里，路明非从来都是一个人。

刹……

又是一声急停，路明非觉得这些会猛踩刹车的人的轮胎迟早会爆掉！

坐进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路明非还没来得及问楚子航你干什么去了，就发现他把一张名片递到了自己面前，“Aspasia餐厅，今晚七点，你和陈雯雯。”

时间、地点、人物，楚子航说话如刀锋般锐利，丝毫不拖泥带水。

路明非呆呆地看着那张华丽的卡片，一瞬间就知道了楚子航刚刚干嘛去了，他去找陈雯雯替自己和她预约了一顿晚餐。

路明非有些难以置信，“陈雯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