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终末鸟的挽歌 “喵~” 贝芙跳到沙巴克身边，歪着头。 她感受到一股未知的力量，正在沙巴克体内复苏。 “滚开，傻猫！” 沙巴克一拳将贝芙揍飞，从至圣所大门走了出去。 原本禁锢他的封印，此时已经不存在了。 离开至圣所的保护，沙巴克看到了这座城市如今的模样。 满目疮痍，如同地狱。 “原来如此，这就是议长呼唤的我的原因。” 沙巴克的身躯越来越庞大，将布娃娃撑破，恶魔的模样再次显露出来。 “吼——” 他的体型不断增长，直到恢复到原本的体型。 不，甚至更为庞大。 “全盛时期的力量，回来了！” 沙巴克的声音直贯天际，向全世界宣誓着自己的回归。 “让我的国，降临吧！” 天空之上，漆黑无星。 一轮血月，是唯一的光源。 但在血月之上，出现了一个倒悬的世界。 那是岩浆与硫磺之地，是沙巴克的故乡。 它不断下沉，逼近大地，要将世界倾覆，要让魔国降临。 阴阳鱼相互奔赴的动作，忽然停了。 世界之间排斥的力量，让他们无法相互靠近。 选择人间，还是选择魔界。 必须要做出个选择了。 …… 班纳坐在浩克肩上，向着目的地不断奔走。 但忽然听到的那声熟悉的咆哮，让他瞳孔收缩。 “沙巴克！？” 不会听错，那个声音日日夜夜都在他脑中回响。 贝蒂临死前的模样，是他永生难忘的记忆。 “他怎么出来了？！” 是了，一定是现在异想体的作乱，让至圣所的封印减弱了。 打败沙巴克，拿回贝蒂的灵魂…… 这个念头在班纳脑中一闪而过，然后被很快驱散。 不行，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先将终末鸟的蛋打碎，再去拿回贝蒂的灵魂。 沙巴克，你等着我！ 全速前进之中，班纳来到了托尼所给的目的地。 那是一个漆黑的，长满眼睛的蛋。 代表着【大鸟】，代表着终末鸟永夜降临的能力。 “真是恶心！” 班纳从浩克身上跳了下来，眼神坚定说道，“我们一定打不碎这个蛋，浩克，你这个废物，快开始吧！” “浩克出击——” 带着无尽的怒火，浩克一跃而起，双拳握紧，猛然砸下。 轰—— 就在浩克接触到蛋的一瞬间，班纳的眼前似乎闪现出了一道白光。 他情不自禁闭上双眼。 等到再睁开时，眼前的场景忽然变了。 他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他的家。 童年的家。 班纳再次变成了一个小孩，缩在房间的角落，把自己抱成一个团，静静听着门外的争吵。 “你到底还要魔怔到什么时候？！” 这是母亲在对父亲叫骂，这是班纳小时候的日常。 他看着自己的身体，上面都是实验手术的痕迹。 从小时候开始，父亲就好像被恶魔吸引一般，总是念叨着有人在呼唤他，要赐予他力量。 伽马射线，这是获得力量的关键。 父亲开始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但没有结果。 等到班纳出生，他就开始在班纳身上做实验。 “贱人，关伱什么事！” 屋外传来花瓶破碎的声音，还有拳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女人痛苦呻吟的声音。 父亲又在打母亲了。 班纳不禁将自己缩得更紧，他什么也做不了。 在童年之中，这就是他生活的全部。 当时，好像一切漫长得不会结束，这样的事会永远继续。 那就是班纳的至暗时刻，无光之夜。 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撑下来的。 “这个世界，毁灭算了。” 班纳低着头，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在漫长的家暴中，父亲终于失手打死了母亲，然后被关入牢房。 班纳成了孤儿，但也获得了解脱。 然后因为浩克的力量，他开始了逃亡流浪的生活。 他的生活，永远都不会变好。 那就干脆毁灭算了。 “班纳……” 在他的身旁，忽然响起了一声呼唤。 班纳猛然回头，一个小小的绿色身影，正坐在自己旁边，同样把自己抱成一团。 浩克，或者说，是刚刚诞生时的浩克。 班纳忽然睁大双眼。 他忽然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能在这漫长的家暴中坚持下来。 因为父亲的试验成功了，班纳真的获得了全新的力量。 他创造出了一个名为浩克的化身，用来保护弱小的自己。 “不要，毁灭。” 小浩克低着头，轻轻说道。 浩克的存在，是为了保护，而不是毁灭。 班纳按着头，他明明早就知道了这一点，现在却又想不明白了。 “这一切都过去了！” 自己并非永远困在黑夜之中，他已经走出来了！ 而让他意识到这一点，并且与浩克和解的人，是洛林。 是他给了自己全新的人生！ “世界一定会毁灭。” 班纳站起身，坚定说道，“这是我反语魔法师布鲁斯·班纳的保证！” 咔嚓—— 一阵破碎之声，在班纳耳边响起。 他面前的一切画面如镜子般散落，他回到了城市之中。 那颗代表着【大鸟】的黑蛋，此时表面也出现了裂痕。 然后，轰然破碎。 远处，洛基遗憾说道：“大鸟那可以看到数百里外的眼睛，现在再也看不见了……” 就在班纳打碎黑蛋的那一刻，终末鸟发出了痛苦的嘶鸣。 然后，天亮了。 一束光透过云层打落下来，照亮了这漆黑的世界。 然后，是更多的光。 失去【大鸟】的力量，终末鸟再也无法维持永夜。 它也无法再看到数百里之外，隔空给予人们审判。 终末鸟的第一颗蛋，成功破坏。 …… “班纳干的不错啊！” 托尼在空中极速飞行。 眼下不是乐观的时候，但班纳的成功，还是带来了一丝希望。 世界恢复了光明。 “接下来轮到我了。” 托尼喷气式降落，来到了第二颗蛋面前。 那是一颗被绷带包裹，沾染着血迹的蛋。 代表着拥有细长脖颈的【审判鸟】，是终末鸟控制时间的力量来源。 只要将其打破，就能让时间静止领域消失。 “直接开启最大功率吧。” 托尼双手打开，脉冲能量炮开始蓄能。 然后，两道炽热的能量，直接击中在第二颗蛋上。 剧烈的白光再次出现，将托尼全身包裹。 “这是……” 等到白光消散，托尼回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是他的家，曾经的家。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一幕幕发生。 母亲坐在客厅里弹着钢琴，唱着自己从小听到大的歌。 年轻时的自己，躺在沙发上，用毯子盖着头。 这时，父亲霍华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母亲停下了弹奏：“醒醒宝贝，跟你爸说再见。” 父亲一把掀开年轻托尼身上的毯子，略带讥讽道：“沙发上的流浪汉是谁？” 旁观中托尼，眼泪忽然流了下来。 他想起了这一幕。 这是他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在一起。 这一次，父母外出度假遭遇车祸，无一生还。 他彻底失去了亲人。 画面内，年轻的托尼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托尼至今还记得当时自己说了什么。 他嘴唇嗡动，和画面中的自己同步。 “这就是我喜欢回家过圣诞的原因，我一回来你们就要走。” 不，不是这样的。 托尼忍不住上前，想要替自己解释。 可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干涉不了事情的发展。 他还是看着自己与父亲相互挖苦一番后，谈话不欢而散。 父亲进房拿行李，母亲来到了自己身边。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轻声说道：“你不在的时候，他很想你。” “停下！” 旁观托尼忽然一声怒吼，不愿意再看后面的事。 他知道会发生什么。 母亲让自己对父亲表达感情，可自己拒绝了。 在之后，就是永别。 他不希望再继续看下去了。 时间就这样停在这一刻多好，他不用一直后悔，也不用永远孤独。 就像是顺应他的心意一般，画面真的没有再继续下去。 就这样停在了这一幕。 静止中的画面，就好像自己和父母永远在一起一般。 托尼走上前去，发现自己可以触摸到母亲的脸。 然后，他眼中闪着泪花，毫不犹豫将父母拥入了怀中。 已经年过三十的托尼，此时再次变成了一个孩子。 他闭着眼，享受着父母带给他的温暖。 良久，他缓缓后退，轻声说道：“如果这是真的，该多好……” 托尼再次看了自己的父母一眼。 此时，画面已经变了。 父母与年轻时的自己站在一起，紧紧相依。 年轻时的托尼看着自己，微笑着说道：“你其实可以重新获得一切。” 母亲向自己伸出了手：“过来吧，我迷惘的孩子。” 父亲点头：“你永远不会再孤独了。” 托尼沉默片刻，走上前，颤抖着伸出了手。 “对不起。” 他忽然将手放在父母肩上。 “我并不迷惘！” 伊森博士临死前的话在他耳边闪过。 不要浪费你的生命。 “也并不孤独！” 洛林的脸，在他面前一闪而过。 托尼的双手用力，将父母与年轻时的自己强行拉开。 父母的虚影发出尖啸之声，最后消弭于无形。 只剩下年轻的托尼与自己对视。 “不管现在如何，我才是托尼·斯塔克。” 托尼一拳砸在了年轻自己的脸上。 “而你只是过去式了！” 咔嚓—— 画面崩碎，托尼回到了城市之中。 第二枚蛋，随之崩碎。 洛基叹息道：“高鸟那一直仰望着星空的头颅，现在再也抬不起来了……” 终末鸟再次惨叫，它的头颅无力垂下，失去了原本的所有气势。 它的时间禁止领域，消失了。 “嗬——嗬——” 托尼喘着粗气，慢慢从刚才的情绪中走了出来。 理性的分析，再次占据了他的大脑。 “代表着时间能力的蛋，就会让人看到生命中最美好或者最遗憾的画面吗？ “只要我刚才接受了时间停留的请求，就会永远沉沦，这颗蛋就不会被破坏掉。 “这样说来，班纳刚才看到的应该是象征痛苦的回忆，毕竟他负责的是代表永夜的能力。” 说罢，托尼抬起头。 “史蒂夫，接下来只剩你了。” …… 史蒂夫来到了第三颗蛋面前。 那是一颗蓝色的蛋，带有一瘫如同血迹般的图案。 这代表着【审判鸟】的力量。 只要将其破坏，终末鸟就会彻底被击败。 史蒂夫深吸一口气。 班纳和托尼都成功了，他也不能失败。 刚才，托尼已经远程告诉了他关于蛋的信息。 破坏蛋时，可能会看到过去的某些景象。 代表着他的某种情绪。 “那就来吧！” 再次戴上战神面具，史蒂夫一拳砸在了第三颗蛋上。 然后，同样的白光将他笼罩。 只不过，白光闪过，史蒂夫还是停留在原地。 面前的蛋，支离破碎。 没有什么过去的景象，没有什么心中的回忆。 “因为我对过去，已经没有留恋了。” 史蒂夫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样的情况。 曾几何时，自己确实深陷迷惘与痛苦之中。 但自从认识洛林，这些痛苦一一被消弭。 巴基、佩姬，这些曾经失去的人也回到了自己身边。 他现在的眼中，只有未来。 史蒂夫想不通，这颗蛋还能让自己看到什么。 结果也果然如此。 什么也没有发生，这颗蛋直接碎了。 史蒂夫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没有认识洛林，现在他不可能这样轻易就破坏这颗蛋。 好在，他很幸运。 “小鸟那可以吞噬一切动物的巨口，现在再也张不开了……” 说罢，洛基站起身，看着远方的终末鸟。 随着三颗蛋全部被破坏，终末鸟也终于走到了自己的末路。 它无力嘶吼，却什么也无法挽回。 不管它之前有着多强的压迫感，不管它曾让别人多么绝望。 此时都该结束了。 洛基为它念诵了最后一段挽歌。 “三只鸟————现在成为了一只，四处张望着寻找那个怪物，可没有任何结果。 “那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动物，没有日月，也没有怪物。 “只有那只鸟，还有那片黑暗的森林……” 终末鸟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彻底死亡。 “人们最终战胜了黄昏的黑暗，准备面对黎明的光辉。 “而在那片昏暗的森林中，鸟儿的叽喳鸣唱依旧响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