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屏住呼吸去听,先听到有些乱的脚步声,继而有人开口说话了。
“何伯伯,我来镇北关这么久,还没来拜访过您,太失礼了。”
这是……严暮的声音。
“一晃眼十多年了,上一次见面,你才十来岁吧,骑在墙头,气得你爹拿竹竿捅你。哎,往事不能提,徒增伤感。”
这是男声,声音有些哑。
二人继续说着话,声音慢慢远了。
柳云湘用力去喊,但只能发出呜呜声,想制造一点声响,奈何根本无法动弹。
“严暮!”
“严暮!”
她憋得脸通红,浑身冒汗,一点用没有。
声音彻底没了,过了好大一会儿,那人送严暮出门,他就这样走了。
柳云湘累得瘫在椅子上,用力呼吸了几口。
这时门打开,柳云湘呼吸滞了一下,见先前那护卫先进来,接着是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一脸威仪。
后面还跟着一人,正是之前求情的女子。
“爹,再多的血也没用的,我娘她醒不了了……”
啪的一声。
女子话没说完,被那穿青袍的男人用力扇了一巴掌。
“不孝女,你竟咒你娘!”
女子捂着脸摇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爹,您曾是位将军,保家卫国,安定百姓。如今怎么能……怎么能杀人。”
“闭嘴!”男人一把将女子扯过来,气急败坏道:“这些人死有何惜,只要能救活你娘,杀再多人,我也不会手软。轻轻,爹知你受苦了,可为了你娘,你必须咬牙挺住。等把你娘救活,爹就辞官,带你和你娘回老家去,咱们一家三口就过那平平淡淡的日子。”
男人说着,将女子按到椅子上,随后对身边的侍卫道:“快去请神医吧。”
护卫出去,不多一会儿领着一穿着嫣红的褙子,画着浓艳妆容的女子进来了。女子身材婀娜,脸上带着笑,但那笑配着浓妆,透着一股子邪气。
这个所谓的神医进来,在柳云湘和她旁边女子脸上一边,视线一下定到柳云湘脸上,眼里露出惊艳之色,然这时旁边女子却没绷住,呜咽的哭了起来。
女子扑哧笑了,像是觉得好玩,细长的手指指向那女子,“便先从她开始吧。”
那护卫上前,抓住旁边女子的手腕,一刀割下去,但女子挣扎的厉害,那护卫一手刀将她劈晕,而后让她的手自然下垂,血顺着手指滴入碗中。
这时候,妖医执起那个叫轻轻的女子的手,用一根很细的竹管,一下扎了进去。轻轻闷哼一声,忙用力咬紧下唇,而她胳膊上好几处淤青,估计已经被扎过几回了。
竹管上面有个拇指粗细的槽,护卫将接了小半碗的血倒入一个瓷壶中,瓷壶的嘴很细很细,几乎一碰就会断那种。
妖医执起瓷壶,壶身一歪,血一滴一滴流进槽中,而血会顺着竹管流进轻轻体内。
“女子的血干净,最适宜给夫人治那血涸病。”妖医道。
男人点头,“妖医说的是。”
“不过血和血却不是都能相融的,令嫒的血和夫人的血能相融,这就说明只要旁人的血能与您女儿的血相融,必定也能和您夫人的相融,所以需令嫒先试血。试血也有危险,我与大人之前说过,对吧?”
男人看了女儿一眼,忙点头,“说过。”
妖医点头,“那出个什么意外,大人可别怨我。”
这话刚说完,那位叫轻轻的姑娘突然浑身发抖,呼吸急促。
妖医见此,急忙拔下竹管,“这女子的血不能用。”
说完,她又看向柳云湘,“那就试试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