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地下世界,张清看了一会儿云山河的反应,便悄悄离开了此地。 他的内心很不平静,非常不平静。 两年前,掌控那锦鲤妖魔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毕竟当时锦鲤也只不过就是一张白纸,没什么智慧。 但是今天,云山河的改变却是让张清有些震撼,然后忍不住恐惧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脱下了衣衫露出略显白皙的上身,此时此刻,上面一条条鲜血刻画的妖魔图腾活灵活现,闭上的双目下似乎也有着目光与张清对视。 随后,张清伸手捡起了一块坚硬的石头,手掌开始缓缓发力。 不多时,手掌张开的时候掌心只剩下粉末从指间流淌落下。 云山河的力量,被他掌控了,然而让张清心惊的并非这点,而是云山河的状态,仅仅只是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山河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对张清没有了任何敌意,并且,他的生死也被张清掌控。 一气化三清,以某种匪夷所思的手段抹去,不,应该是更改,更改了云山河的人格,也更改了云山河的某些……认知? 更多的张清也很难分析出来,但仅仅只是这点东西,就已经足够让他震撼。 可以说,除了没有得到对方的记忆和不能控制对方身体,他张清,轻而易举地多了一个专修炼体的分身! “仙!”张清的口中蹦出了自己唯一能够想到的存在。 只有仙,才能让他做到这一点,但是为什么?凭什么?他是仙人?还是仙人是他? 前后的意义自然不同,前者只能代表一件可怕的秘辛或者禁忌真相,而后者,则是让人感受到惊悚的恐惧和对可能存在的阴谋的慌张。 张清不知道答案究竟如何,他只能沉浸在这种恐怖的力量之中,年少的心思在这一刻紧张迷茫,也在这一刻爆发出无上的野心。 他只有十七岁,“但是十七岁的我,已经有资格站在了云梦泽的最巅峰,也终将有资格屹立在九天之下,最终——飞升登仙!” 张清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呼吸也变得不那么规律起来,紧握的双拳中,那还没有彻底流逝的沙砾变得更加细碎了。 作为赤湖张家的嫡系,他的天赋很不错,哪怕不修行仙法传承都有着突破筑基的希望,然而虽然他的天赋比云梦泽九成以上的修士都要好,却也没有好到站在云梦泽顶端的地步。 云梦泽最顶端的天赋,只能是那些强者口中有望成为种金莲的人物。 比如张君秀这类人,离开家族后的短短几年,就已经闯出了偌大名声。 大家更关注的其实不是他的实力,而是很多人都认为他能够成为种金莲,后者才是他受关注的原因。 张清的天赋让人羡慕,但也没有仙人之姿,或许以后会成为家族的一位筑基中流砥柱,除此之外,也就没人会认为他有很大机会成为种金莲了。 毕竟百年来,整个云梦泽突破种金莲的修士,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但现在,张清可以大声的开口,那只是以前,不是现在了。 他可以一点一点的将自己推向更高的位置,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能力。 “不过,这就是湖心岛之外的修行界吗?”张清微微一叹,云山河和自己之间,虽然没有什么交流,但本来还是一个队伍中的。 对付敌人的时候,他们也通力合作,九人的队伍也算是默契了不少,但是谁能想到,换个时间, 换个地点,一切都变得不同。 “再好的关系,也会因为各种利益而改变,数十年的矫情让两位筑基也生死相向,温和的人也会因为丁点的利益露出獠牙。” 张清回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些修士,只感觉他们每一个都是披着羊皮的恶狼,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贪婪和杀意。 而且他有理由相信,如果自己不曾拿出金澜宗的沧澜复体丹,云山河心中那天平也不会倾斜,说不定还会为他护法,两人的关系还会更加亲近一些,未来可能成为一起喝酒吃肉的好友。 但是这种东西,总归是脆弱的,张清并不放心云山河的动机,因为之前把自己从石头下面摘出来的时候,对方也犹豫过要不要杀死自己拿走他身上的资源。 一次小小的试探,导致了两人如今的局面,云山河已经不再是云山河,而张清,也变得不再是那个刚离开湖心岛的张清了。 “家族的历练,便是为了让族中弟子一步步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从记载和书本上了解到的东西,永远都比不上亲身经历。” “只不过,这个过程会因为家族的强大和循序渐进而变得很长,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但这也是修仙家族保证自家后辈的损失不会太过严重的手段,否则一代数十上百的人,丢进修行界死的太快了。” 张清想着自身,即便是他,也在短短时间内经历了三次生死危机,稍有不慎,赤湖张家都会永远少一个叫张清的弟子。 云山河很懂,所以他始终有所保留,在对付筑基修士的时候,他都不曾暴露那种妖魔血锻体的手段。 那么其他人呢?毕竟九人的队伍中,除了张清自己初出茅庐,其他人看上去比起云山河都要心机很多倍。 其实张清隐隐有一种猜测,九人的队伍中,恐怕散修并不多,有些人,怕是某些家族或者宗门安排在外的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队伍的实力太强的同时,也太年轻了。 “这样的话,那个姜白衣就很有问题了啊,或许是隐藏最深的。” 张清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姜白衣的御剑术能够击穿筑基的防御,在他看来,或许已经可以比拟金澜宗的耀光御剑术。 后者可是仙法传承,而一个散修修行的功法却能与之比拟,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张清抬头看着前方刺穿黑暗的霞光,光辉之中的尘埃已经沉淀在了地面,在绚烂如星的光芒中,张清依稀辨认出了土石之下的树木和杂草。 “如果说湖泊之下的动静是那些筑基搞出来的,那么头顶这座山的坍塌,绝对不是筑基能做到的。” 顺着霞光向上看去,张清机会可以确定,在那个时间点,有两位种金莲就在他们的头上,两人的战斗,压塌了大地,直接终结了这里的混战,让上千的练气修士生死不明。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