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们大概是要冷静一下,于是便挂断了电话。 然而在他们电话挂断之后没多久,许栀颜便化身为接电话机器。 她朋友不少,纷纷打电话过来慰问。 等云烈那边将事情都安排好了,许栀颜这边还在接电话。 他大概是刚才从电话那头汲取了不少知识。 皱着眉头走上前来,直接将许栀颜的电话抽过来,对电话那头厉声说:“颜颜现在要休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好照顾颜颜,明天回来,给我好好交代!” 云烈:…… 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之后,他才看见许栀颜惊恐的眼神。 因为电话那头,是贺奶奶…… 云烈清咳了一声,立刻软化了态度,说:“奶奶,我知道了,回来之后还要拜托你照顾颜颜。” 许栀颜低下头,毫无良心的憋笑憋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贺奶奶在电话那头又和云烈说了一通,等云烈再回来想和许栀颜算账的时候,她已经十分心大的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云烈想和她交流一下得知她怀孕的感想,都没有机会。 云烈微微叹息了一口气,蹲在了许栀颜面前,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额头,将碎发绕到耳后,动作温柔而缱绻。 许栀颜睡得很沉。 完全没有察觉到云烈的触碰。 云烈的另一只手又碰了碰她的腹部。 现在才刚知道怀孕,她完全不显怀,完全看不出来,这样纤细柔软的身体里竟然孕育着一条生命。 是他和许栀颜的孩子。 一想到这一点,云烈便觉得心头滚烫,他伸手碰了碰之后,又飞快的收回了手。 他深深地凝视着许栀颜,最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柔声说道:“谢谢你,大小姐。” 谢谢你,给了我一个家。 第二天,他们就一起回国了。 许栀颜成了重点保护对象。 大家还没来得及为许栀颜得奖的消息而高兴,就得知她怀孕了。 双喜临门! 网友们都十分惊喜的开始为许栀颜的孩子取名字! 许栀颜有时候上微博看见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名字都快要笑死了。 回国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乔曼坐完月子了,作为一个新手妈妈,带着崽崽来看许栀颜。 乔曼生了个小姑娘,眉眼和乔曼像极了,活像是个缩小版的乔曼。 已经将近两个月的孩子脸蛋长开了,漂亮得让人恨不得抱在怀里狠狠揉搓。 许栀颜爱不释手,脑中也开始幻想,她和云烈的宝宝是不是也会这么可爱? 乔曼作为过来人,开始给许栀颜传授育儿经。 她怀孕的时候,孕吐得很厉害,一到这时候,本着她不快乐肇事者也别想好过的心思,乔曼便想着法子折腾秦奚诀。 所以她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让许栀颜一旦有不舒服,千万别憋着,可劲儿折腾云烈就行了! 不过……她看见许栀颜面色红润,吃嘛嘛香,好像完全没有孕吐的困扰,还问道:“你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 许栀颜也不知道怎么,面色有些复杂,说:“我其实还好,但是……” 话没说完,许栀颜也不肯继续往下说了。 乔曼很疑惑,可是等云烈回来了,她的疑惑就被解答了。 云烈整个人瘦了一圈,面色苍白,他一回来,许栀颜便端着自己的燕窝粥,关切的迎上去嘘寒问暖,问云烈有没有胃口,想不想吃口粥。 乔曼:?? 角色是不是反了? 云烈神色恹恹,看了一眼那燕窝粥,表情微微一变,转身疾步向卫生间走去。 许栀颜叹了口气,担心不已地说:“这怎么办啊……” 说实话,她有时候都觉得,怀孕的不是自己,是云烈。 孕吐什么的,许栀颜基本没有体会过…… 反倒是云烈开始‘孕吐’了! 为此,许栀颜还骚扰了周禹脩很长一段时间,问周禹脩这是怎么一回事…… 周禹脩烦不胜扰,下了定论:“云烈太紧张了,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听完许栀颜的倾诉,乔曼忽然觉得……她的经验完全没办法用在这对奇葩夫妇上啊!! 怀胎十月,许栀颜丰腴了不少,云烈却眼见着瘦了一大圈。 怀孕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会腿抽筋,但许栀颜刚哼哼一声,云烈便开始熟练的揉着她的小腿。 可能是怀孕了大脑有些混沌,这样好几次之后,许栀颜才察觉到,云烈晚上可能都没有睡好。 于是许栀颜就开始留心了,有次半夜醒来,云烈居然不在身边。 他的手机就放在床头,许栀颜拿起来好奇的看了一下。 一打开手机,停留的界面是一篇医学论文。 论文是写女性生产对身体有不可逆的损伤,以及女性生产会有极大的危险,就算现在医学很发达,可生一次孩子,不仅会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疤痕,还几乎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道。 他不仅看论文,还看纪录片,基本都是描述生产的危险性。 许栀颜正看着,阳台的门被轻轻拉开,许栀颜正好抬头,看见云烈轻手轻脚的从阳台门口走进来。 屋里很黑,只有朦胧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色看上去诡谲。 许栀颜和他几乎是同时开口。 “颜颜,我们不生了吧。” “云烈,你在害怕吗?” 在听见云烈的话之后,许栀颜脸色一变,眉头重重地蹙起。 她迈开步子,雄赳赳气昂昂的冲向了云烈。 云烈难得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手足无措。 许栀颜却拉过他的手,按在了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现在孩子月份还小,还不会动,可是……却已经有了很强的存在感,折腾得TA的父亲呕吐不止。 在触碰到她的肚子的时候,云烈又慌张的想收回手。 许栀颜说:“再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动了,你现在可以感受到他吗?” 云烈沉默了很久,眼里渐渐闪动起温情。 许栀颜便用力地抱住他。 刚才他在阳台待了一会儿,身上都是凉的,像是某种冷血动物。 许栀颜便将自己的体温渡过去,像是哄小朋友一样轻轻哄着:“别怕,我不会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