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空气中弥漫着名贵香料的气息,轻轻的音乐声塞满了这个大房子。
硕大的房间里,奥月躺在床上,还未醒来。
昨天那个重力牵引直接把他摔晕了,于是就正好抗了回来。
他头上的黑色花纹不泛一丝亮光,黑的如同潭水,光线打进去就如同钻进黑洞,再无逃脱的可能性。
这个房间的两边是堆满了的书籍,里面无一例外全是关于黑暗系魔法。课桌倒是做的不小,上面平铺着一张纸,放在钢笔架上的也是一根昂贵的艺术品,精致的简直都不像是打算用来写字的。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果盘,里面放着从精灵族各地运来的水果。因为有着传送法阵这种神奇的东西,再远的地方都能在半天内送来刚采摘的水果。
这到不是因为这家人尊贵,所以非得吃最新鲜的。精灵讨厌放久了的东西,任何一个精灵,看到因为防的时间太久而发生任何变化的水果,都会想都不想就扔掉。
乍一看这个房间普普通通,甚至可以说是个很棒的房间。石制的墙上雕刻着镂空的花纹,出自大家之手的油画被裱进框里,挂在墙上。这些都是来自跟人族的交易,那些家伙用这种艺术品换了相当多的物资。
可是如果细看,就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窗户的边框是坚固的金属,玻璃内部同样管穿着一根根金属管。就像是牢房的窗户。那些雕花的纹路下面隐藏着几百个魔法阵,包括传送。
唯一能出去的金属门上,除了把手处的双层锁,又加装了一排。而打开后是另一扇门。这种双层门结构很安全,因为当奥月真的打开了第一扇门。就会在触发报警的同时将第二扇门完全锁死。烧融的铜液直接灌进锁芯,天花上开始喷涌出来有着催眠效果的烟雾。
这就是精致的笼子,里面养着一只稀世的生物。他们在满心期待这个东西长大,然后用在大型的战场上。
奥月还未醒来,他紧闭着双眼,小脸上皱着眉头,他跟哥哥分离的那一幕他记得太清楚了。于是在他做梦后,那时候的每一幅画面甚至都是那样的清晰可见。
他没有哥哥机灵,甚至没有哥哥的勇气。他只不过是个年仅十岁的懦弱的男孩,根本理解不了为什么他要被迫与哥哥分开。
他的小脑袋里的脑回路太简单了,直到现在他才愿意相信这是个充满着美好与希望的世界,大家愿意欢声笑语的和平共处。
实际上不止精灵族,先进艾尔伦亚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都在几十年前就开始了备战状态。千年前神灵降临的警告并没有让它们悔改,反而是在寻找神灵的存在,亦或是试图证明这个世上并没有神灵。
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展开为了资源,为了土地的战争。夺来的每一寸土地都是由血来交换,拿到手的资源远远没有尸体多。
而奥月他则还在纠结为什么大家不会坐在一起作游戏。
轻扬的音乐声终于喊醒了这个小孩子。奥月先是习惯的伸个懒腰,打个哈欠。然后下意识的伸手拉了拉自己的右边,因为那一般是他哥所在的地方。他有赖床的习惯,所以醒来会先抱着自己的哥哥再睡一会。
可是这一次,他没抓到东西。
奥月张开眼睛,呆呆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边,微微的颤抖。
他慢慢的坐起来,怀抱着大腿。整个人缩成一个球,轻声的哭泣。
周围的气流慢慢浑浊了起来,黑色的气流缓缓的包裹住了他,如同一只黑色的手抚摸着他,就像黑暗是在安慰他一样。
窗外以是午夜,房间里的光线全部来自于屋顶的精炼光元素晶石。奥月看着外面的黑夜,发着呆。
忽然,他愣了愣,然心里不禁产生了一阵喜悦。
他对着外面的黑夜伸出来手,忽然间,窗户骤然破碎,在空中飞扬的玻璃碎片在灯光的照耀下如同漂亮的如同亮粉。
外面的黑暗就像是活过来一般,通过破碎的窗户钻了进来,形成了个类似于粘土人一样的东西。
它的身高一直长到天花板,奥月在它面前小的就像是小老鼠。
“又是你啊……”奥月歪了歪脑袋,看着面前巨人:“你是来陪我玩的吗?”
奥月的眼睛现在黑的如同墨水,纯的没有一丝杂色。他头上的花纹仿佛活过来一般,伸展着软塌塌的边缘在它的额头上蠕动。
进来的黑色怪物缓缓的弯下腰,抱住了奥月,用那只巨大的爪子轻轻抚摸他的脑袋。
奥月毫不反抗,任由这个怪物搂着他,他像是丢掉了灵魂一般,整个人如同大号的布娃娃。
“谢谢。”奥月轻声说,他被这样抱着感到了股仅存的安全感。
忽然,门那边传来一阵响声,上面的一排锁挨个解封。
黑色的怪物松开了奥月,往旁边一挪,护在了奥月的旁边。
门几秒后被撞开,进来的就是下午在王座前跟罗维拉家族讨价还价后终于要来奥月的那位。
他进来后猛地一愣,他看着面前这个巨大的黑色怪物,还有缩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奥月。
“这是你做的吗?”他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来是在生气还是别的情绪。
奥月微微的点了点头,下意识的往后挪了挪,拉过被子抱住,这能让他感到安心。
“叔叔,你过来看看,看了你就知道这个真的是个天才。”突然,对面的这个穿的板板正正的家伙欢呼一声,跑出去后在走廊里大喊。
奥月愣了愣,他还以为自己不小心弄碎玻璃会被骂一顿,搞不好还会挨打。所以刚才怕的要死,但是他并没有从对方那几句话里听出来生气。
不过,门现在打开了,那个家伙走的时候连门都忘记关了。
奥月的身上现在就套了件白色的睡衣,还有点偏大,白色的上衣一直能垂到膝盖。他慢慢的下床,抓过来枕头抱在怀里,这样能让他轻松一些。
精灵没有鼓捣自己脑袋上杂毛的习惯,一般都是长的太长了就拿短剑割掉一节。他的头发是棕色的天然卷,一直垂到肩头。尖尖的长耳朵因为伤心而搭拢着,那张脸完美的继承了精灵的优良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