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苏婧怔愣了片刻,记忆中搜寻不到任何跟爸爸两个字能够联系到一起的片段。
苏招娣还怀着苏婧的时候,凤言修就已经死了,之后苏婧出生,四岁那一年被发现不会说话,是个低能儿,凤家将他们母女扫地出门。
苏婧仅有的在凤家的记忆,是母女两人住在破烂的房子里面,吃的都是凤家下人都不会吃的馊掉的饭菜,甚至连凤家养的狗,都比他们吃的好。
苏婧小的时候,还从狗的碗里面抢过食,因为实在是太饿了。
对于父亲,苏婧没有任何的感情,也没有任何的记忆。
所以此时听到苏招娣说,她看到了死去的凤言修,苏婧的表情只有诧异,并没有其他。
“妈,你确定是他吗?”苏婧很冷静的看着苏招娣,开口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自己不会认错,应该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话,除非是有人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苏招娣有些迟疑,她只是看到了一个侧影,连脸都看不清楚,刚才她还觉得自己没有看错,此时被苏婧这样一问,她反而是有些不确定了起来。
“但是爸爸不是已经死了十年了吗?他如果没有死的话,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为什么不回去凤家?”苏婧一脸不解的看着苏招娣,脆生生的开口问道。
这些也是苏招娣心里疑惑的,她低了低头,许久才苦涩的叹了口气:“大概是我太想他了,所以产生了幻觉了吧。”
“妈妈,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但是却没有回来找过我们,你会原谅他吗?”苏婧抓住了苏招娣的手,认真的问道。
她能够感受到苏招娣对凤言修的喜欢,如果凤言修真的是个渣男,抛妻弃女,苏招娣却依旧对她死心塌地的话,苏婧可以预见他们的未来了。
以苏招娣的性子,肯定是会被欺负的死死的,苏婧必须要现在开始,就提前给她打好预防针才可以。
“我,我不知道。”苏招娣一脸的慌乱。
都说女子出嫁从夫,她从小就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既然嫁给了凤言修,那不管他是好是坏,都是她的天,就算他真的消失十年,隐瞒了行踪,对她跟苏婧不闻不问,苏招娣也无法恨他。
看苏招娣这个样子,苏婧忍不住的叹了口气:“妈妈,你想想我,当年就因为他的死,我出生就没有父亲,在凤家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都不记得了吗?你难道还想要带着我回去凤家,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苏招娣茫然的看着苏婧,看着那一张稚嫩清秀的脸,眼泪开始控制不住的往下掉:“婧婧……”
“我们在凤家吃不饱穿不暖,只能够吃潲水桶里面没人吃的饭菜,甚至还要跟狗去抢食。凤家的人因为我不会说话,就把我们从凤家赶出来,送我们到落水村这里,任由我们自生自灭。他但凡是有点良心,当你是他的妻子,当我是他的女儿,他都不应该对我们不闻不问。如果他真的还活着,却从未管过我们的死活,那我不会认他这个爸爸的。”
苏婧目光坚定的看着苏招娣,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苏招娣捂着脸,哭得撕心裂肺的。
她怎么会忘记自己跟苏婧在凤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她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年苏婧发高烧,她跪在凤家求了一天,那一群冷心冷肺的人,却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他们甚至在里面有说有笑,吃吃喝喝,却没有人愿意拿出一个子,给苏婧去看病。
那个时候,绝望的苏招娣,甚至想到了抱着苏婧一起去死。
只是她到底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她还那么小,还没有开口叫过一声,妈妈,她又怎么舍得呢?
都说为母则刚,她为了苏婧,才咬着牙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