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傅砚临一身疲惫回到公寓,打开门,发现客厅里亮着一盏落地灯。他拉开鞋柜,发现里面塞得满当当的,一半都是他的鞋子。 “傅同学,你回来了?”闻笙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衬衣,外套也没来得及披上。 “天气凉,还穿这么少?”傅砚临皱了皱眉头,上前把闻笙揽入怀中。他顾不上一身的风尘仆仆,直接把人拦腰抱起往卧室里走。 主卧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傅砚临推门进去找外套,发现一半的地方已经塞满自己的衣物,顿时心头一暖。回过头,发现闻笙已经穿好外套站到衣帽间的门口。 “我今天准时下班,顺便给你收拾了一下东西。”闻笙靠在门框上歪着头,一副邀功的表情。 “傅太太难得这么贤惠,我该怎么奖励你才好?”傅砚临笑了笑,上前扣住闻笙的下巴,吻住她的唇瓣。 他昨晚熬了一个通宵,今天又连续开了几个紧急会议,到家已经疲倦得不行。可是看到自己的东西被闻笙整整齐齐收纳在衣柜里,所有的疲惫和糟心事瞬间一扫而光。 这种时刻被人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傅太太,要不别工作了,我养你。”傅砚临深深凝视着怀中的女人,满眼的柔情蜜意。 闻笙的一双小鹿眼染上笑意,“我读了那么多书,努力在职场打滚那么多年,不是为了当全职太太。对了,你饿了吗?我给你煮夜宵。” “傅太太会煮夜宵?”傅砚临倒是惊讶。 他记得闻笙从不下厨房,跟他在一起之前一日三餐都是外卖应付。之前租住的公寓,甚至连燃气也没有开通。 “傅同学,你也太小看我了吗?你先去洗澡,我现在给你弄。”闻笙把傅砚临往浴室里推过去。 其实傅砚临说得没错,闻笙不怎么会做饭,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煮泡面。她煮的泡面,就连祝老师也赞口不绝,水平绝对是泡面届的米其林级别。 自从跟傅砚临在一起后,冰箱里的新鲜食材就没有断过,大半夜做个夜宵倒也方便。 闻笙翻看了一下,随便挑些难度系数比较低的食材,再从储物柜里翻出刚搬进来时网购的泡面,开始准备夜宵。 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还是闻笙太久没下厨房的原因。平时看傅砚临做饭挺简单的,轮到她的时候好像怎么也把握不好火候。 简单的鸡蛋和火腿,她一不留神就焦了。 没关系,焦了可以再来。 终于在第三次的时候,让人食欲大振的太阳蛋和微微焦的火腿片大功告成。 闻笙往碗里撒了葱花和芝麻,还贴心洗了一小盘水果,坐在餐桌前静候傅砚临出来。 一刻钟后。 傅砚临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而来,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泡面,不禁赞叹道,“傅太太,没想到你真的会做夜宵,给为夫长脸了。” “赶紧尝一尝,然后告诉我味道怎么样。”闻笙满怀期待。 傅砚临的厨艺不容置疑,口味更是挑剔。可是眼前这碗简单的泡面,却是闻笙亲自为他准备的,突然有点舍不得下手。 “我是第一个尝你手艺的人,对吗?”傅砚临拿起筷子尝了几口,表情却僵住了。 鸡蛋和火腿煎得不错,泡面不软不硬刚刚好,可是——闻笙应该是忘记自己放过一次盐,后来又重复放了,口味有点重了。 “你是第二个,嘉嘉才是我的白老鼠。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味道怎么样?”闻笙托着下巴望向傅砚临,眉毛弯弯,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像两弯月牙儿。 傅砚临咽了咽口水,“味道很好,简直是泡面届的劳斯莱斯级别。以后你不干风投,可以去开个泡面店,打造成为网红餐厅之类的也能暴富。” “真的吗?”闻笙笑靥如花。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傅砚临埋头狼吞虎咽,最后吃的连汤汁也一滴不留。 闻笙心里喜滋滋的,起身就要收拾,结果被傅砚临抢先一步。他麻利收拾碗筷端往厨房,卷起衣袖开始洗刷。 “还是让我来吧。”闻笙难得当一回贤妻。 “傅太太上了一天班也累了,让我来吧,你坐边上吃会儿水果。”傅砚临拒绝。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闻笙觉得做家务的男人更招人喜欢。 于是她端着水果碗站在傅砚临的身旁,时不时往他的嘴里塞一块水果。如此和谐的气氛,适合夫妻间聊聊天。 “傅同学,我觉得应该找时间跟你妈见个面,告诉她我们结婚的事。”闻笙突然开口。 傅砚临手一抖,筷子从指间滑落掉在地板上。转过身,他的眸色紧了紧,“她是不是找过你?” 闻笙嗯了一声,“她给我打电话,想约我单独见个面。” “你答应了?”傅砚临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我说回来跟你商量一下再约时间。”闻笙知道傅砚临不仅父子关系不好,母子关系也很一般,这么重要的事当然的回来跟他商量。 未经他人苦,莫劝人善。 傅砚临从小的经历不是一般人可以身同感受,闻笙选择尊重他的意思。 “以后她要再给你打电话,不要接。傅家的事,我会处理好。”傅砚临擦了擦手,上前抱紧闻笙。 他也很想要公开与闻笙的关系,可是这几天棘手的事不少,他需要些时间处理。 闻笙伏在傅砚临的胸前,说了句“好”。 “傅太太,委屈你了。”傅砚临心里对闻笙有愧疚,不仅因为隐婚一事,更多的是当年的那场意外。虽然他当年毫不知情,可是谁让他是傅家人,留着傅裕和的血液。 闻笙安抚道,“隐婚是我先提出的,一点也不委屈。很晚了,早点睡吧,这几天是临云发布会前的关键时刻,你不能熬坏身子。” 傅砚临蹭了一下闻笙的额头,唇角有浅浅的笑容溢出,“好,都听你的。” 待闻笙哄睡下以后,傅砚临起身走出阳台。北风刮脸,他掏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数字。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江令仪温柔得声线,“阿砚——” “阿笙什么都不知道,往后请不要再给她打电话。”傅砚临的语气比室外的温度还要冷。 电话那头沉默半响,才再次传来江令仪的声音,“许家的事让你父亲很生气,明天回来一趟吧。” 傅砚临想也没想直接应了下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