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抚,月明星疏。 欠江无疾的银子的神秘女侠慕容挽风,出现在一条小巷里。 少时,一名黑衣蒙面人从阴影里走出。 戴着帷帽的慕容挽风从腰间取出一块牌子,其上红莲绽放。 黑衣人行礼,接着带慕容挽风走进一间不起眼的屋子,然后再进入藏在书柜后的一条暗道。 …… 密室。 慕容挽风、身着华服的富家子弟、农户打扮的中年人。 三人成三角而立,无声之中相互打量,似乎在彼此施压…… 半晌,那名富家子弟先是开口:“早听闻教主夫人风姿卓越,今日一见,在下倒是觉得江湖上说的还是保守了些。” 慕容挽风侧目看向打扮浮夸的富家子弟,寒声问道:“你是?” “在下东定世子,裴无。” “呵,东定王果然也掺了一脚。” 东定王镇守东海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此先帝封其为外姓王。 裴无展开手中镶玉折扇,温笑道:“大黎基业交到女子手中,我裴家怎么能熟视无睹?” 帷帽帘下,慕容挽风皱了下眉头。 虽然她们红莲教的口号是“牝鸡司晨,天下皆反”,但裴无当着她的面看不起女子,还是很反感的…… 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红莲教之人,出现这种想法有些又当又立了,于是只能微微颔首。 这时,农户男子抱拳道:“在下岳柴丘,见过教主夫人。” “拔山莽夫,岳柴丘?”慕容挽风有些意外。 “呵呵呵,虚名罢了。” 虽说虚名,但“拔山莽夫”的名号在江湖上可不小,正儿八经的玉骨宗师。 但风评不行,因与师娘行苟且噬师,是个不折不扣的忘恩负义之人,但江湖上也有吹嘘他和他师娘之间的感情,说是真爱…… “说正事吧。”慕容挽风拂袖,言简意赅。 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由岳柴丘开口。 “贵教虽向来独行,但女帝势力日渐庞大,收拢之人与日俱增,今日贵教想……” “说正事。”慕容挽风打断了对方要说的骚话,先踩后捧这种开场白没必要。 岳柴丘微微一愣,继而讪笑道:“先帝诞下子嗣之后便一心修道,妄求长生。” “然修道难免荒废朝纲,为平定大局,先帝拉拢江州吴家,封其女为后,可惜天不遂人愿,吴秀秀入京途中先帝驾崩,成了当今太后。” 身为教主夫人,这些事自然慕容挽风知道。 江州吴家祖上是铁匠,后来家主受国师点拨,从此炼器天赋一发不可收拾。 虽说摘星楼也能炼制法器,但摘星楼的术士都是大聪明,傲娇的不行,只会在军需这种刚需上动手,江湖人想要一件摘星楼的法器难如登天。 因此,吴家锻造出来的东西一直被江湖人视为神兵利器。 对于那些法器,更是趋之如骛…… 吴家借此不断赚取人情,久而久之,吴家不光富得流油,关系也遍布天下。 为了能更好掌握江湖消息,先帝以立后拉拢,导致吴秀秀成了如今的太后。 “你们想动吴家?”慕容挽风问。 “非也。” 岳柴丘笑道:“这几年吴家给女帝送了不少江湖消息,一些不服女帝的豪侠,也因吴家游说而放弃正统。” “可要是太后……死了呢?” 闻言,慕容挽风不由目光一凝。 如果太后死了,那吴家和朝廷就没了关系,甚至还会问朝廷要个说法。 没了吴家的江湖情报网,女帝相当于少了左膀右臂,对江湖事将会进入后知后觉的状态。 虽说摘星楼有可以窥探天机的天机师,但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预知未来,要不然他们红莲教早灭了,怎么可能蹦跶到现在? 至于奉天司,成立时间太短,情报网没有吴家那般庞大成熟。 慕容挽风微微颔首:“接着往下说。” 岳柴丘呵呵一笑,继续说道:“世人皆知皇宫深幽,非常人能忍受,太后年纪尚轻,自然不愿独居宫中,因此吴家家主每年寿辰,她都会回去探亲贺寿。” 话说到这,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们想在太后回家探亲的路上动手,因此来挑拨激化吴家和朝廷的关系。 “想要架空一个皇帝,非朝夕之事。” “大事需远谋,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便是这个道理。”岳柴丘笑道 沉吟片刻,慕容挽风:“我已知晓,若无他事,在下就先告辞了。” “女侠且慢!” 裴无出声喊住。 “怎么?” 裴无看了岳柴丘一眼,在得到后者的首肯后才开口:“有个人,希望贵教能出手灭杀。” “谁?” “江无疾。” “?!,你说谁?” “奉天司执刀人江无疾,江开阳义子,破解融金案之人,灭云水山庄之人,扳倒我们户部礼部暗子的始作俑者,如今还为女帝寻得一尊劫像,除此之外……私下里他还是洛王的面首!” “???” “面首?!” 慕容挽风惊了。 那家伙对小婉做了……我甚至还间接闻了……然后,他居然还是洛王的面首?他怎么不去死啊…… 她怎么对面首那么惊讶?哦,她是女儿身,正常正常……裴无正色道:“此子多次坏我等筹谋,不除不快!” 慕容挽风冷笑一声,淡道:“岳柴丘有玉骨修为,放眼整个江湖也是佼佼之列,对付一个执刀人,还需要我红莲教出手?” “哎……”岳柴丘长叹道:“为了杀江无疾,我们已经折了两枚暗子,甚至还牵连到了不少筹划,如今女帝已经有所警惕,再动手,怕是不妥啊……” “既有不妥为何还要动手?接下来要刺杀的是太后,他江无疾八竿子也打不到一撇吧?”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那小子好似附骨之疽,万一……” “难不成他还要送太后回江州不成?” “还真不说准,太后每年回江州,都会从奉天司抽调一些人手,配合禁军一同护送。” “……” …… “啊?让我……圣上是让臣送太后娘娘回江州探亲?” “是太后想让你陪着,怎么?不答应?” “那倒也不是……” 江无疾摸摸鼻梁,想到婉儿应该还在回江州的路上,自己这边要是接到去江州的任务,岂不是正好团圆? 可能是怕江无疾不答应,煞了太后心情,女帝含笑道:“若此行你将太后哄开心了,回来让你看看气吞山河像,也非不可……” 嗯?哄女人开心这种事还不简单?江无疾立马应下。 “臣,遵旨!” 然而江无疾不知道的是,胖头鱼起伏不定,似乎在为什么事生闷气…… 从皇宫出来,江无疾发现胖头鱼气鼓鼓的。 问了几次,胖头鱼都只有一个回答“滚”。 无奈之下,江无疾试探道:“卑职已经学会季兴海的听潮剑,殿下想不想学?” 胖头鱼投来目光,双手抱胸,“呵……” 见这样都哄不好,江无疾只好说道:“我忽然还想到一首诗……” “?!” 胖头鱼挑眉。 “说来听听。” “不生气啦?” “亭水侯何出此言,本王为何要生气?。” 还说没生气…… 看着随车马车颠簸而乱颤的胖头鱼,江无疾没有当抄文公,还是含笑温声: “殿下是不是看上我了?” 胖头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