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脸青年尽管面上毫无波澜,可心中的震骇却难以平息,要知道,他的这位绣师弟就算在三云弟子中,亦有着奔雷枪的诨号,一杆长枪势大力沉又灵巧非常。
在偷袭占得先手的情况下,一身战力几可屹立十大真传之下最顶尖的位置,通脉之中难寻敌手,乃是真正的天骄,清心观未来的支柱。
当然,大千世界藏龙卧虎,就算阳脉之后的通脉境界也不过勉强算得上强者,被人击败似乎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可偏偏矛盾就在于,打败他的,不是什么高人前辈,而是一个面相不过十三四岁,身着最低等观服的少年,而且还是像拍蚊子一般把他拍飞,一举一动没有半分烟火之气。
这,才是让方脸青年震骇的原因。
方脸青年那原本平淡的眼神渐渐变得阴沉,他挥手让其余人扶起络腮胡子,自己则是向前向前迈了半步。
“花城松见过前辈。”方脸青年身为十大真传之一,见识阅历远过身边的六位师弟,在稍一思索便确定了一个比较靠谱的猜测,这个少年多半是被夺舍了。
年轻而整洁的形貌,灰白的肤色,以及与这些丝毫不搭的恐怖实力,似乎都印证了这一点。
对付这种传说级别的前辈,就算他们七人齐上也毫无胜算,所以花城松此举果断异常,言辞恭敬,唯恐稍有不慎被这位前辈随手打杀,那岂不是冤枉异常。
毕竟他们出手冒犯在先,若是性情暴虐之辈,将他们随手屠灭也在情理之中。
“前辈?”秦宣闻言愣了一下,但旋即他便反应了过来,心中波澜滚滚,面上则是凝若冰霜,在面前这七人看去,似乎带上了几分弑杀的血气。
花城松的身躯僵直,尽管面容还平静自然,可秦宣分明看到了他额角落下的汗水被元气瞬间蒸发而起的丝缕雾气,心中只觉得好笑不已。
其余五人似乎此时才反应过来,一个个颇有些诚惶诚恐地在花城松后方站定,就连平时痞气最重的叼草男子,此刻亦是一脸小心翼翼,唯恐惹怒了这位不明脾性的隐世前辈。
而那位先前偷袭秦宣的络腮胡,更是面色苍白,强忍着经脉内腑传来的刺痛,浑身颤抖地不敢与秦宣对视。
“你们是清心观的人?”秦宣眼神隐晦地一闪,很是随意地问道。
除却花城松外,其余六人尽皆浑身一抖,在听得秦宣似乎无甚杀意的问询后才勉力放松下来。
“前辈高明!”花城松勉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心中则是心神戒备到了极点,此人识得清心观却又偏生找了一个清心观弟子夺舍,善意还是恶意,实在难以预料。
想到这,花城松眼中泛过一丝肉痛之色,脸上则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意,只见他从腰间卸下了自己那柄长剑,双手平端,一副要献给秦宣的样子。
秦宣见此眼神一动,作为使剑之人,他其实从一开始便相中了这把佩剑,这把长剑三尺有余,剑鞘及露出的小半截剑身均为暗红,无甚出彩之处,甚至有些平平无奇。
可他只是简单地一瞥,便能察觉到灵魂深处反馈给他的锋锐刺痛之意,凭此一点,此剑就绝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