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麻子成了家便日日跑去屠户高家帮忙,串子成天告状说他一心向外,老木只戏谑,道等串子成了家也许他日日在老丈人家帮工。 谁知一天春桃竟扶着遍体鳞伤的麻子进了回春堂。问罢方知是春桃误将狗血洒到那女子身上,道歉也不理,直想动手,麻子出面阻拦,却被随从的奴婢打个遍体鳞伤。 串子与麻子最要好,闻言便怒不可遏,直言不讲道理,抄起家伙就要去酒铺闹事,小六忙让老木跟着。 未见久,便有街坊邻居跑来,冲小六喊道:“六哥,快去酒铺看看吧。” 暗叹大事不妙,小六让十七看着回春堂,自己出了门。 未到酒铺,就看到酒铺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人,小六定睛一看,一女子正动用灵力,将老木和串子抬起又摔下,虽不致残,对老木这种军营里出来的确是莫大的侮辱。 以和为贵,他忍着怒气走到坐在门槛上指示施法女子的小姐跟前,作揖:“他们认输,还请小姐高抬贵手。” “不要,他们这么五大三粗地要找我打架,我还没惩罚够呢。” 那人头一扭,继续指挥起来:“海棠,我要看他王八摔!” 小六回头看着老木痛不欲生的模样,手指轻轻一弹,将毒送进婢女体内,又准备将毒送给这小姐,被她颈上的避毒珠打回。 正此刻,婢女海棠的施法被灵力更高的人打断,且不能继续,海棠跑到小姐跟前耳语,只见那小姐气得要死,嚷嚷着要亲手来。 小六趁机上前一步,假意阻拦,在小姐张口说话之际将毒药下至她口中。 “你个贱民,给我吃了什么?” “小姐嘴可真脏啊,张口闭口贱民,您家哥哥不还是做着赚我们这些贱民钱的生意,您说我是贱民,想必是把我们清水镇的人都称作贱民了?真好奇小姐您是哪位世家大族的千金啊!” 小六说话之余故意看着围观的村民,见都被这小姐贱民的称呼惹恼,十分满意,也不再多言。 “本小姐可是——唔” 这位小姐显然被逼急了,要亮出自己的身份,不成想被婢女海棠捂住了嘴巴,海棠冲小姐摇头,那人这才噤声,怒气冲冲看着玟小六。 “得,我在回春堂等您。老木,串子,我们走。大伙也都散了吧,人小姐都一口一个贱民了,咱们又也么敢和这高贵的小姐打交道呢。” 玟小六大手一挥,身后跟着一瘸一拐的老木和串子,往回春堂走。剩下的众人纷纷对酒铺门前的小姐和婢女侧目而视,留下些低语便散去。 见十七正在门口等他,等老木和串子走远,话敞亮了起来。 “你刚才跟去了?” 目光犀利地打量着叶十七,他也不撒谎:“是。” “为什么跑,有认识你的人?” “嗯。”见小六疑问的目光并未停止,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之意,便继续道,“那位小姐,是个王姬,我们常在宴会上碰面。” “什么王姬会来清水镇开酒铺?难不成和老板轩是情投意合,私奔而来?” “不知。”叶十七摇摇头,玟小六却更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想来也是,清水镇不受三方管辖,这王姬和她的情郎在此处生活最合适不过。真想见识见识这情郎的模样,何等俊美能让这方美人王姬屈尊从商。不过应该很快就来了吧。” 说到这,他转过身来,看向叶十七,一脸严肃,方才的乐呵俨然消失:“今日老木和串子受尽这一对主仆的侮辱,老木虽是逃兵,但并非畏惧死亡,只是厌恶战争,他身上有军人骨气,他今日被那奴婢的术法操纵地来回翻滚时,求我杀了他,我已经很久没杀人了,但那时我恨不得手刃那对奴仆。” “我虽救过你,也收养过几人,靠行医买药圆了一些求儿梦,但我也杀过不少人,我很想杀了他们。我向他们两个投毒,想必那情郎很快就要找过来,你是帮不帮我?” 他虽然知道了叶十七和那小姐认识,他不确定那老板和他是否认识,他确定十七也不清楚是否见过哪位老板,但他就是想试探一下,看他是不是真如他所说,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永远站在他身后。 “好,怎么帮?” 叶十七毫不犹豫地答应倒是让小六内心触动,他问:“不怕那老板认出你?” 十七也实诚:“怕,但我可以易容,不让他认出来。我是狐狸,长于易容。” 小六笑了笑,没想到他那么排斥过往的那个身份,也愿意帮他啊。但他又怎么舍得让他冒这个险呢,真被发现了,他就做不成叶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