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曹寅就来到了康熙的住处等候。
康熙由着小太监伺候着起身,梁九功弯腰进来道:“皇上,曹大人来了。”
“让他候着。”
梁九功腰弯的更低了,“嗻。”
走到曹寅身前,梁九功挂着招牌笑容,“曹大人,皇上这会儿刚起身,还未吃早膳,您暂且在花厅等上一等。”
曹寅拱手,“皇上龙体重要,劳烦梁总管了。”
梁九功微微一笑,便招手让小太监带着曹寅去了花厅。
康熙有意晾他,吃完早膳和弘轩玩了一会儿才着人喊他进书房。
曹寅在等着的时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如今走在去书房的路上,竟像是走向刑场一般。
来到书房,曹寅不敢看上座的圣颜,跪趴在地上,“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也不叫起。
书房里针落可闻。
曹寅额头上浸上了豆大的汗珠。
过了一会儿,康熙不轻不重地说道:“曹寅,朕待你如何?”
曹寅声音微抖,“皇上待奴才如再生父母,您的恩德如天上日月!”
“是朕把证据扔到你脸上,还是你主动交待?”
曹寅跪趴着的身子一抖,“求皇上开恩,皇上开恩,皇上开恩”
上首的康熙好似悠然地端起茶盏,“你做了什么便求朕开恩?”
“奴才,奴才,奴才曾挪用过赋税。”
“哦?那你把这些赋税都用到哪了?”
曹寅拿不准皇上这是让自己说实话还是找个说辞,一时间没有答话。
上首的康熙又问道:“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曹寅一闭眼睛,汗珠流到了眼里,惹得眼泪也流了下来,“皇上,主子,是,是太子威胁奴才这么做的。”
康熙除了端茶盏的手微动,面上什么也没露出来,“说,都说出来。”
“是,奴才都交待,都交待。几年前,您派太子来江南督促赋税,当时太子第一次向奴才要银子。”
“要了多少?”问话的声音不悲不喜,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六十万两白银。奴才当时是真的没有这么多银子,主子,您知道奴才的家底的,奴才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康熙自然是知道的,可以说曹家是自己一手扶持起来的,肚子里有多少货,康熙还是了解的。
保成,你第一次就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银子你想干什么呢?!
“继续。”
曹寅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来太子没亲自来江南了,但会写信给奴才,第二次太子又要了一百万两白银。”
康熙眼皮动了动,“还有吗?”
“后来,后来又要了一百五十万两白银。”
康熙放下茶盏,轻轻敲击着桌面。
每敲一下,曹寅就觉得自己离死亡更进一步。
“你要说的可说完了?”
曹寅再次趴到了地上,“主子,奴才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奴才不得好死!”
“好了,朕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曹寅一惊,但应道:“是,奴才告退。”
从书房出来,曹寅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背上贴着湿透了的里衣,十分不舒服。
梁九功上前道:“曹大人,您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