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垒打(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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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继续说道接下来我给你们说说三州至狭也,万国至广也,力不相侔,判然可知。假使官军百败,而行阵未尝乏,足下一败则成禽矣。夫一壮士不能当十夫者,以其左右前后咸敌也,矧以一卒欲当百人哉!昏迷不返,诸侯之师集城下,环垒刳堑,灌以流潦,主将怨携,士卒崩离,田儋、吕兴发於肘腋。尸不得裹,宗不得祀,臣仆以为诫,子孙所不祖,生为暗复之人,没为幽忧之鬼,何其痛哉!

会裴度东讨,而韩愈为司马,武陵劝愈为度谋:“取中官常所不快者为监军,归素所快者於内,为吾地以倾诸侯,出帛百万以给士大夫,则孰不为丞相之人?然后分三大将环贼而屯,明斥候,牛酒高会,潜以实期授濒蔡诸将,而以三期给贼,令辩士持尺画劫元济及将士约降,彼无所窜谋矣。“时度部分已定,故不见用。元济未破数月,武陵自硖石望东南,气如旗鼓矛盾,皆颠倒横斜。少选,黄白气出西北,盘蜿相交。武陵告愈曰:“今西北王师所在,气黄白,喜象也。败气为贼,日直木,举其盈数,不阅六十日,贼必亡。夫天见其祥,宜脩事应之。且洄曲守将急缓不可使,吴城贼将赵晔诈而轻,若以兵诱之,伏以待,一举可夺其城,则右臂断矣。“武陵之奇谲类如此。

长庆初,窦易直以户部侍郎判度支,表武陵主监北边。易直以不职,薄其遇。会表置和籴贮备使,择郎中为之。武陵谏曰:“今缘边膏壤,鞠为榛杞,父母妻子不相活。前在朔方,度支米价四十,而无逾月积,皆先取商人,而后求牒还都受钱。脱有寇薄城,不三旬便当饿死,何所取财而云和籴哉?天下不治,病权不归有司也。监铁、度支一户部郎事,今三分其务,吏万员,财赋日蹙。西北边院官,皆御史、员外郎为之。始命若责可信,今又加使权其务,是御史、员外久於事,返不可信也。今更旬月,又将以郎中之为不可信。即更时岁,明公之为,亦又不可信。上下相阻,一国交疑,谁为可信者?况一使之建,胥徒走卒殆百辈,督责腾呼,数千里为不宁。诚欲边隅完实,独募浮民,徙罪人,发沃土,何必加使而增吏也?“易直不纳。

久之,入为太学博士。大和初,礼部侍郎崔郾试进士东都,公卿咸祖道长乐,武陵最后至,谓郾曰:“君方为天子求奇材,敢献所益。“因出袖中书搢笏,郾读之,乃杜牧所赋阿房宫,辞既警拔,而武陵音吐鸿畅,坐客大惊。武陵请曰:“牧方试有司,请以第一人处之。“郾谢已得其人。至第五,郾未对,武陵勃然曰:“不尔,宜以赋见还。“郾曰:“如教。“牧果異等。后出为韶州刺史,以贼贬潘州司户参军,卒。

初,柳宗元谪永州,而武陵亦坐事流永州,宗元贤其人。及为柳州刺史,武陵北还,大为裴度器遇。每言宗元无子,说度曰:“西原蛮未平,柳州与贼犬牙,宜用武人以代宗元,使得优游江湖。“又遗工部侍郎孟简书曰:“古称一世三十年,子厚之斥十二年,殆半世矣。霆砰电射,天怒也,不能终朝。圣人在上,安有毕世而怒人臣邪?且程、刘、二韩皆已拔拭,或处大州剧职,独子厚与猿鸟为伍,诚恐务露所婴,则柳氏无后矣。“度未及用,而宗元死。始,李愬节度唐、邓,武陵荐李景俭、王湘健智沈敏,可表以自副,时号知人。

李商隐字义山,怀州河内人。或言英国公世勣之裔孙。令狐楚帅河阳,奇其文,使与诸子游。楚徙天平、宣武,皆表署巡官,岁具资装使随计。开成二年,高锴知贡举,令狐綯雅善锴,奖誉甚力,故擢进士第。调弘农尉,以活狱忤观察使孙简,将罢去,会姚合代简,谕使还官。又试拔萃,中选。

王茂元镇河阳,爱其才,表掌书记,以子妻之,得侍御史。茂元善李德裕,而牛、李党人蚩谪商隐,以为诡薄无行,共排笮之。茂元死,来游京师,久不调,更依桂管观察使郑亚府为判官。亚谪循州,商隐从之,凡三年乃归。亚亦德裕所善,綯以为忘家恩,放利偷合,谢不通。京兆尹卢弘止表为府参军,典笺奏。綯当国,商隐归穷自解,綯憾不置。弘止镇徐州,表为掌书记。久之,还朝,复干綯,乃补太学博士。柳仲郢节度剑南东川,辟判官,检校工部员外郎。府罢,客荥阳,卒。

商隐初为文瑰迈奇古,及在令狐楚府,楚本工章奏,因授其学。商隐俪偶长短,而繁缛遇之。时温庭筠、段成式俱用是相夸,号“三十六体“。

薛逢字陶臣,蒲州河东人。会昌初,擢进士第。崔铉镇河中,表在幕府。铉复宰相,引为万年尉。直弘文馆。历侍御史、尚书郎。持论鲠切,以谋略高自标显。

初,与彭城刘瑑交,瑑文辞出逢数人下,常易之。瑑稍亲近,逢不得意,遂相忿恨。会瑑当国,有荐逢知制诰者,瑑猥言:“先朝以两省官给事、舍人先治州县,乃得除,逢未试州。“执不可。乃出为巴州刺史。而杨收、王铎同牒署第,收辅政,逢有诗微辞讥讪,收衔之,复斥蓬、绵二州刺史。收罢,以太常少卿召还,历给事中。铎为宰相,逢又以诗訾铎,铎怒,中外亦鄙逢褊慠,故不见齿。迁秘书监,卒。

子廷珪,进士及第。大顺初,以司勋员外郎知制诰,迁中书舍人。从昭宗次华州,引拜左散骑常侍,称疾免,客成都。光化中,复为舍人,累尚书左丞。朱全忠兼四镇,廷珪以官告使至汴,客将先见,讽其拜,廷珪佯不晓,曰:“吾何德,敢受令公拜乎?“及见,卒不肯加礼。

李频字德新,睦州寿昌人。少秀悟,逮长,庐西山,多所记览。其属辞,於诗尤长。与里人方千善。给事中姚合名为诗,土多归重,频走千里丐其品,合大加奖挹,以女妻之。

大中八年,擢进士第,调秘书郎,为南陵主簿。判入等,再迁武功令。於是畿民多籍神策军,吏以其横,类假借,不敢绳以法。频至,有神策士尚君庆,逋赋六年不送,睅然出入闾里。频密擿比伍与竞,君庆叩县廷质,频即械送狱,尽条宿恶,请於尹杀之,督所负无少贷。豪猾大惊,屏息奉法,县大治。有六门堰者,廞废百五十年,方岁饥,频发官廥庸民浚渠,按故道厮水溉田,穀以大稔。懿宗嘉之,赐绯衣、银鱼。俄擢侍御史,守法不阿徇,迁累都官员外郎。表丐建州刺史。既至,以礼法治下,更布条教。时朝政乱,盗兴,相椎夺,而建赖频以安。卒官下,丧归,父老相与扶柩,葬永乐州,为立庙梨山,岁祠之。天下乱,盗发其冢,寿昌人随加封掩云。

吴融字子华,越州山阴人。祖翥,有名大中时,观察府召以署吏,不应,帅高其概,言诸朝,赐号文简先生。

融学自力,富辞调。龙纪初,及进士第。韦昭度讨蜀,表掌书记,迁累侍御史。坐累去官,流浪荆南,依成汭。久之,召为左补阙,以礼部郎中为翰林学士,拜中书舍人。昭宗反正,御南阙,群臣称贺,融最先至。于时左右欢骇,帝有指授,叠十许稿,融跪作诏,少选成,语当意详,帝咨赏良厚。进户部侍郎。凤翔劫迁,融不克从,去客阌乡。俄召还翰林,迁承旨,卒官。

李淳风甄权袁天纲薛颐明崇俨尚献甫严善思杜生张果姜抚桑道茂

凡推步、卜、相、医、巧,皆技也。能以技自显地一世,亦悟之天,非积习致然。然士君子能之,则不迂,不泥,不矜,不神小人能之,则迂而入诸拘碍,泥而弗通大方,矜以夸众,神以诬人,故前圣不以为教,盖吝之也。若李淳风谏太宗不滥诛,许胤宗不著方剂书,严譔谏不合乾陵,乃卓然有益于时者,兹可珍也。至远知、果、抚等诡行纪怪,又技之下者焉。

李淳风,岐州雍人。父播,仕隋高唐尉,弃官为道士,号黄冠子,以论譔自见。淳风幼爽秀,通群书,明步天历算。贞观初,与傅仁均争历法,议者多附淳风,故以将仁郎直太史局。制浑得仪,诋摭前世失,著法象书七篇上之。擢承务郎,迁太常博士,改太史丞,与诸儒修书,迁为令。太宗得秘谶,言“唐中弱,有女武代王“。以问淳风,对曰:“其兆既成,已在宫中。又四十年而王,王而夷唐子孙且尽。“帝曰:“我求而杀之,奈何?“对曰:“天之所命,不可去也,而王者果不死,徒使疑似之戳淫及无辜。且陛下所亲爱,四十年而老,老则仁,虽受终易姓,而不能绝唐。若杀之,复生壮者,多杀而逞,则陛下子孙无遗种矣!“帝采其言,止。

淳风于占候吉凶,若节契然,当世术家意有鬼神相之,非学习可致,终不能测也。以劳封昌乐县男。奉诏与算博士梁述、助教王真儒等是正五曹、孙子等书,刊定注解,立于学官。撰麟德历代戊寅历,候者推最密。自秘阁郎中复为太史令,卒。所撰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等书传於世。子该,孙仙宗,并擢太史令。

唐初言历者惟傅仁均。仁均,滑州人,终太史令。

甄权,许州扶沟人。以母病,与弟立言究习方书,遂为高医。仕隋为秘书省正字,称疾免。鲁州刺史库狄嵚风痺不得挽弓,权使彀矢向堋立,鍼其肩隅,一进,曰:“可以射矣。“果如言。贞观中,权已百岁,太宗幸其舍,视饮食,访逮其术,擢朝散大夫,赐几杖衣服。寻卒,年一百三岁。所撰脉经、针方、明堂等图传于时。

立言仕为太常丞。杜淹苦流肿,帝遣视,曰:“去此十日,午漏上,且死。“如之,有道人必腹懑烦弥二岁,诊曰:“腹有蛊,误食发而然。“令饵雄黄一剂,少选,吐一蛇如拇,无目,烧之有发气,乃愈。

后以医显者,清漳宋侠、义兴许胤宗、洛阳张文仲李虔纵、京兆韦慈藏。

侠官朝散大夫,药藏监。

胤宗仕陈为新蔡王外兵参军。王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医家告术穷。胤宗曰:“饵液不可进。“即以黄耆、防风煮汤数十斛,置床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夕语。擢义兴太守。武德初,累进散骑侍郎。关中多骨蒸疾,转相染,得者皆死,胤宗疗视必愈。或劝其著书贻后世者,答曰:“医特意耳,思虑精则得之。脉之候幽而难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古之上医,要在视脉,病乃可识。病与药值,唯用一物攻之,气纯而愈速。今之人不善为脉,以情度病,多其物以幸有功,譬猎不知兔,广络原野,冀一人获之,术亦疏矣。一药偶得,它味相制,弗能专力,此难愈之验也。脉之妙处不可传,虚著方剂,终无益於世,此吾所以不著书也。“卒年七十馀。

文仲仕武后时,至尚药奉御。特进苏良嗣方朝,疾作,仆廷中。文仲诊曰:“忧愤而成,若胁痛者,殆未可救。“顷告胁痛。又曰:“及心则贻。“俄心痛而死。文仲论风与气尤精。后集诸言方者与共著书,诏王方庆监之。文仲曰:“风状百二十四,气状八十,治不以时,则死及之。惟头风与上气、足气,药可常御。病风之人,春秋末月,可使洞利,乃不困剧,自馀须发则治,以时消息。“乃著四时轻重术凡十八种上之。

虔纵官侍御医,慈藏光禄卿。

袁天纲,益州成都人。仕隋为盐官令。仕随为盐官令。在洛阳,与杜淹、王

珪、韦挺游,天纲谓淹曰:“公兰台、学堂全且博,将以文章显。“谓珪“法令成,天地相临,不十年官五品“谓挺“面如虎,当以武处官““然三君久皆得谴,吾且见之“。淹以侍御史入天策为学士,珪太子中允,挺善隐太子,荐为左卫率。武德中,俱以事流隽州,见天纲,曰:“公等终且贵。杜位三品,难与言寿,王、韦亦三品,后於杜而寿过之,但晚节皆困。“见窦轨曰:“君伏犀贯玉枕,辅角完起,十年且显,立功其在梁、益间邪!“轨后为益州行台仆射,天纲复曰:“赤脉干瞳,方语而浮赤入大宅,公为将必多杀,愿自戒。“轨果坐事见召。天纲曰:“公毋忧,右辅泽而动,不久必还。“果还为都督。

贞观初,太宗召见曰:“古有君平,朕今得尔,何如?“对曰:“彼不逢时,臣固胜之。“武后之幼,天纲见其母曰:“夫人法生贵子。“乃见二子元庆、元爽,曰:“官三品,保家主也。“见韩国夫人,曰:“此女贵而不利夫。“后最幼,姆抱以见,绐以男,天纲视其步与目,惊曰:“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子。“帝在九成宫,令视岑文本,曰:“学堂莹夷,眉过目,故文章振天下。首生骨未成,自前而视,法三品。肉不称骨,非寿兆也。“张行成、马周见,曰:“马君伏犀贯脑,背若有负,贵验也。近古君臣相遇未有及公者。然面泽赤而耳无根,后骨不隆,寿不长也。张晚得官,终位宰相。“其术精类如此。高士廉曰:“君终作何官?“谢曰:“仆及夏四月,数既尽。“如期以火山令卒。

子客师,亦传其术,为廪牺令。高宗置一鼠於奁,令术家射,皆曰鼠。客师独曰:“强实鼠,然入则一,出则四。“发之,鼠生三子。尝度江,叩舟而还,左右请故,曰:“舟中人鼻下气皆墨,不可以济。“俄有一男子,跛而负,直就舟,客师曰:“贵人在,吾可以济。“江中风忽起,几覆而免。跛男子乃娄师德也。

时有长社人张憬藏,持与天纲埒。太子詹事蒋俨有所问,答曰:“公厄在三尺土下,尽六年而贵,六十位蒲州刺史,无有禄矣。“俨使高丽,为莫离支所囚,居土室六年还。及为蒲州,岁如期,则召掾史、妻子,告当死,俄诏听致仕。刘仁轨与乡人靖贤请占,憬藏答曰:“刘公当五品而谴,终位冠人臣。“谓贤曰:“君法客死。“仁轨为尚书仆射。贤猥曰:“我三子皆富田宅,吾何客死?“俄丧三子,尽鬻田宅,寄死友家。魏元忠尚少,往见憬藏,问之,久不答,元忠怒曰:“穷通有命,何预君邪?“拂衣去。憬藏遽起曰:“君之相在怒时,位必卿相。“姚崇、李迥秀、杜景往从之游,憬藏曰:“三人者皆宰相,然姚最贵。“郎中裴珪妻赵见之,憬藏曰:“夫人目修缓,法曰豕视淫,又曰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且得罪。“俄坐奸,没入掖廷。裴光廷当国,憬藏以纸大署“台“字投之,光廷曰:“吾既台司矣,尚何事?“后三日,贬台州刺史。

隋末又有高唐人乙弗弘礼,当炀帝居藩,召见,弘礼贺曰:“大王为万乘主,所戒在德而已。“及即位,悉诏诸术家坊处之,使弘礼总摄。海内浸乱,帝曰:“而昔言朕既验,然终当奈何?“弘礼逡巡,帝知之,乃曰:“不言,且死!“弘礼曰:“臣观人臣相与陛下类者不长,然圣人不相,故臣不能知。“由是敕有司监视,毋得与外语。

薛大鼎坐事没为奴,及贞观时,有请於弘礼,答曰:“君,奴也,欲何事?“请解衣视之,弘礼指腰而下曰:“位方岳。“

玄宗时有金梁凤者,颇言人贵贱夭寿。裴冕为河西留后,梁凤辄言:“不半岁兵起,君当以御史中丞除宰相。“又言:“一日向雒,一日向蜀,一日向朔方,此时公当国。“冕妖其言,绝之。俄而禄山反,冕以御史中丞召,因问三日,答曰:“雒日即灭,蜀曰不能久,朔方日愈明。“肃宗即位,而冕遂相,荐於帝,拜都水使者。梁凤谓吕諲曰:“君且辅政,须大怖乃得。“諲责驿史,之,史突入射諲,两矢风中,走而免,明年知政事。李揆、卢允毁服绐谒,梁凤不许,二人语以情,梁凤曰:“李自舍人阅岁而相,卢不过郎官。“揆已相,擢允吏部郎中。

王远知,系本琅邪,后为扬州人。父昙选,为陈扬州刺史。母昼寝,梦凤集其身,因有娠。浮屠宝志谓昙选曰:“生子当为世方士。“

远知少警敏,多通书传,事陶弘景,传其术,为道士。又从臧兢游。陈后主闻其名,召入重阳殿,辩论超诣,甚见咨挹。隋炀帝为晋王,镇扬州,使人介以邀见,少选发白,俄复鬓,帝惧,遣之。后幸涿郡,诏远知见临朔宫,帝执弟子礼,咨质仙事,诏京师作玉清玄坛以处之。及幸扬州,远知谓帝不宜远京国,不省。

高祖尚微,远知密语天命。武德中,平王世充,秦王与房玄龄微服过之,远知未识,迎语曰:“中有圣人,非王乎?“乃念以宝。远知曰:“方为太平天子,愿自爱。“太宗立,欲官之,苦辞。贞观九年,诏润州即茆山为观,俾居之。玺诏曰:“省所奏,愿还旧山,已别诏不违雅素,并敕立祠观,以伸曩怀。未知先生早晚至江外,祠舍何当就功?令太史令薛颐等往宣朕意。“

远知多怪言,诧其弟子潘师正曰:“吾少也有累,不得上天,今署少室伯,吾将行。“即沐浴,加冠衣,若寝者,遂卒。或言寿盖百二十六岁云。遗命子绍业曰:“尔年六十五见天子,七十见女君。“调露中,绍业表其言,高宗召见,嗟赏,追赠远知太中大夫,谥升真先生。武时复召见,皆如其年。又赠金紫光禄大夫。天授中改谥升玄。

薛颐者,滑州人。当隋大业时为道士,善天步律历。武德初,追直秦王府,密语曰:“德星舍秦分,王当帝天下。“王表为太史丞,稍迁令。贞观时,太宗将封秦山,彗星见,赜因言:“臣商天意,陛下未可东。“亦会大臣上议,帝遂罢。固丐为道士,帝为筑观九嵕山,号曰:“紫府“,拜赜太中大夫,往居之。即祠建清台,候辰次灾祥以闻,所上与太史李淳风合。数岁卒。

高宗时,又有叶法善者,括州括苍人。世为道士,传阴阳、占繇、符架之术,能厌劾怪鬼。帝闻之,召诣京师,欲宠以官,不拜。留内斋场,礼赐殊缛。时帝悉召方士,化黄金治丹,法善上言:“丹不可遽就,徒费财与日,请核真伪。“帝许之,凡百馀人皆罢。尝在东都凌空祠为坛以祭,都人悉往观,有数十人自奔火中,众大惊,救而免。法善笑曰:“此为魅所冯,吾以法摄之耳。“问而信,病亦皆已。其谲幻类若此。

历高、中二宗朝五十年,往来山中,时时召入禁内。雅不喜浮屠法,常力诋毁,议者浅其好习,然发卫高,卒叵之测。睿宗立,或言阴有助力。无天中,拜鸿庐卿,员外置,封越国公,舍景龙观,追赠其父歙州刺史,宠映当世。开元八年卒。或言生隋大业丙子,死庚子,盖百七岁云。玄宗下诏褒悼,赠越州都督。

明崇俨,洛州偃师人,梁国子祭酒山宾五世孙。少随父恪令安喜,吏有能召鬼神者,尽传其术。乾封初,应岳牧举,调黄安丞,以奇技自名。高宗召见,甚悦,擢冀王府文学。试为窟室,使宫人奏乐其中,召崇俨问:“何祥邪?为我止之。“崇俨书桃木为二符,剚室上,乐即止,曰:“向见怪龙,怖而止。“盛夏,帝思雪,崇俨坐顷取以进,自云往阴山取之。四月,帝忆瓜,崇俨索百钱,须臾以瓜献,曰:“得之缑氏老人圃中。“帝召老人问故,曰:“埋一瓜失之,土中得百钱。“

累迁正谏大夫。帝令入阁供奉,每谒见,陈时政,多托鬼神为言。至为武后作厌胜事,又言章怀太子不德。仪凤四年,为盗所刺於东都,好事者为言:“崇俨役鬼劳苦,为鬼所杀。“而太后疑太子使客杀之,故赠侍中,谥曰庄,擢子珪为秘书郎。命御史中丞崔谧等杂治,诬服者甚众。及太子废,死状乃明。

尚献甫,卫州汲人,善占候。武后召见,由道士擢太史令,辞曰:“臣梗野,不可以事官长。“后改太史局为浑仪监,以献甫为令,不隶秘书省。数问灾异,又於上阳宫集术家撰方域等篇。长安二年,荧惑犯五诸侯,献甫自陈:“五诸侯,太史位臣命纳音,金也火,金之仇,臣且死。“后曰:“朕为卿厌之。“迂水衡都尉,谓曰:“水生金,卿无忧。“至秋卒,后嗟异,复以浑仪监为太史局云。

严善思名譔,同州朝邑人,以字行。父延,与河东裴玄证、陇西李贞蔡静皆通儒术,该晓图识。善思传延业,褚遂良、上官仪等奇其能。高宗封泰山,举销声幽薮科及第,调襄阳尉。居亲丧,庐墓,因隐居十年。武后时擢监察御史,兼右拾遗内供奉,数言天下事。方酷吏构大狱,以善思为详审使,平活八百馀人,原千馀姓。长寿中,按囚司刑寺,罢疑不实者百人。来俊臣等疾之,诬以罪,适交趾,五岁得还。是时李淳风死,候家皆不效,乃诏善思以著作佐郎兼太史令。圣历二年,荧惑入舆鬼,后问其占,对曰:“大臣当之。“是年王及善卒。长安中,荧惑入月,镇犯天关,善思曰:“法当乱臣伏罪,而有下谋上之象。“岁馀,张柬之等起兵诛二张。迁给事中。

后崩,将合葬乾陵,善思建言:“尊者先葬,卑者不得入。今启乾陵,是以卑动尊,术家所忌。且玄关石门,冶金锢隙,非攻鉴不能开,神道幽静,多所惊黩。若别攻隧以入其中,即往昔葬时神位前定,更且有害。曩营乾陵,国有大难,易姓建国二十馀年,今又营之,难且复生。合葬非古也,况事有不安,岂足循据?汉世皇后别起陵墓,魏、晋始合葬。汉积祀四百,魏、晋祚率不长,亦其验也。今若更择吉地,附近乾陵,取从葬之义。使神有知,无所不通若其无知,合亦何益?山川精气,上为列星。葬得其所,则神安而后嗣昌失其宜,则神危而后嗣损。愿割私爱,使社稷长久。“中宗不纳。

神龙中,武后丧公除,太常请大习乐,供郊庙,诏未许。善思奏曰:“乐者气化,所以感天地、调五行。汉、魏丧礼,以日易月,盖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礼,阴也乐,阳也。乐崩阳伏,礼废阴愆,故变以适时,孝道之大。安人神,公也茹哀戚,私也。王者不以私害公,请如太常奏。“帝从之。迁礼部侍郎。表皇后擅政,为社稷忧,求汝州刺史。尝语姚崇曰:“韦氏祸且涂地,相王所居有华盖紫气,必位九五,公善护之。“及睿宗立,崇以语闻,召拜右散骑常侍。

初,谯王重福徙均州,过汝,善思为刺史。及谋反,伪除礼部尚书。重福败,坐关通论死,吏部尚书宋璟、户部郎中李邕薄其罪,给事中韩思复固请,乃流静州。始,善思为御史,中书舍人刘允济为酷吏所陷,且死,善思力讼其冤,得免。户部尚书王本立见之,曰:“祁奚之救叔向,严公有之。“后见允济,语未尝及之。思复之解善思也,亦不自德,时称长者之报。后遇赦还。开元十六年卒。子向,乾元中为凤翔尹,三世皆年八十五云。

杜生者,许州人。善易占。有亡奴者问所从追,戒曰:“自此行,逢使者,恳丐其鞭。若不可,则以情告。“其人果值使者於道,如生语,使者异之,曰:“去鞭,吾无以进马,可折道傍葼代之。“乃往折葼,见亡奴伏其下,获之。它日又有亡奴者,生戒持钱五百伺於道,见进鹞使者,可市其一,必得奴。俄而使至,其人以情告,使者以一与之,忽飞集灌莽上,往取之而得亡奴。众以为神。

时有浮屠泓者,黄州人。与天官侍郎张敬之善。敬之以武后在位,常指所服示子冠宗曰:“莽朝服耳。“俄冠宗以父应入三品,诣有司言状。泓忽曰:“君无烦求三品也。“敬之大惊,已而知出冠宗意。敬之弟讷之疾殆,泓曰:“公弟当位三品,不足忧也。“已而愈。尝为燕国公张说市宅,戒曰:“无穿东北,王隅也!“它日见说曰:“宅气索然,云何?“与说共视,土隅有三坎丈馀,泓惊曰:“公富贵一世而已,诸子将不终。“说惧,将平之,泓曰:“客上无气,与地脉不连,譬身疮痏补它肉,无益也。“说子皆污贼死斥云。

张果者,晦乡里世系以自神,隐中条山,往来汾、晋间,世传数百岁人。武后时,遣使召之,即死,后人复见居恒州山中。

开元二十一年,刺史韦济以闻。玄宗令通事舍人裴晤往迎,见晤辄气绝仆,久乃苏。晤不敢逼,驰白状。帝更遣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邀礼,乃至东都,舍集贤院,肩舆入宫。帝亲问治道神仙事,语秘不传。果善息气,能累日不食,数御美酒。尝云:“我生尧丙子岁,位侍中。“其貌实年六七十。时有邢和璞者,善知人夭寿。师夜光者,善视鬼。帝令和璞推果生死,懵然莫知其端。帝召果密坐,使夜光视之,不见果所住。

帝谓高力士曰:“吾闻饮堇无苦者,奇士也。“时天寒,因取以饮果,三进,颓然曰:“非佳酒也。“乃寝。顷视齿燋缩,顾左右取铁如意击堕之,藏带中,更出药傅其断,良久,齿已生,粲然骈絜。帝益神之。欲以玉真公主降果,未言也。果忽谓秘书少监王迥质、太常少卿萧华曰:“谚谓娶妇得公主,平地生公府,可畏也。“二人怪语不伦。俄有使至,传诏曰:“玉真公主欲降先生。“果笑,固不奉诏。有诏图形集贤院,恳辞还山,诏可。擢银青光禄大夫,号通玄先生,赐帛三百匹,给扶侍二人。至恒山蒲吾县,未几卒,或言尸解。帝为立栖霞观其所。

夜光者,蓟州人,少为浮屠。至长安,因九仙公主得召见温泉,帝奇其辩,赐冠带,授四门博士,赐绯衣、银鱼、金缯千数,得侍左右如幸臣。

和璞喜黄老,作颍阳书,世传之。

天宝中,有孙甑生者,以技闻,能使石自斗,草为人骑驰走。杨贵妃喜观之,数召入宫中。

又有罗思远,能自隐。帝学,不肯尽其术,试自隐,常馀衣带,及思远共试,则验。厚锡金帛,然卒不得。帝怒,裹以幞,压杀之。数日,有中使者自蜀还,逢思远驾而西,笑曰:“上为戏何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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