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刹好似人畜无害,穿着如往昔一般的白色短袖牛仔裤,脸上带着一个口罩。 但,谁也想不到这是个从恶魔之岛中杀出来的恶魔。 李刹看着普斯眼中露出杀意。 哪怕没有斗兽场的邀请他也会自己想办法来这里结果他的。 这样一个有能力伤害到他,又有深仇大恨的生物存活在世上,让他睡觉都不安心。 他能够在恶魔之岛中以这么小的年龄活下来,除了依靠他精湛的战斗技艺以外,还有的便是斩草除根,心狠手辣。 之前不杀普斯,只是因为他想用它来升级自己的等级罢了。 现在他的目标已经完成,自然不会再放任这样一个仇敌在世上。 哪怕朴实能逃出斗兽场的概率只有千百万分之一,他也不会放过。 对他而言千百万分之一便等于一,李刹从不相信天意。 相信天?就不会让他们被送到恶魔之岛了。 普斯看着李刹显得有些安静,安静的有点可怕。 起初,他以为自己看见李刹时会很愤怒会恨不得扒掉他的皮吃下它的肉。 但真的面对李刹时,他却奇异地发现,自己原来能够这么平静。 平静的分析他的攻击路线,平静的分析该怎么怎么打。 “好!那么接下来,鼠人普斯与人类李刹的战斗正式开始!”主持人放眼四周,又看向擂台上的一人一鼠,随后按下手中的按钮。 普斯与李刹身前的透明玻璃门便直接上升。 “杀!” “杀了他!” “弄死这个家伙!”场馆内,观众大声呼喝,发泄自己隐藏于内心最深处的兽性。 一人一鼠缓慢走到场地正中央,看着对方都没有主动动手。 对于他们而已,谁先动手,谁就失了先机,一旦被反制就会一直被对方的节奏带着走。 普斯看着李刹,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这一下便将李刹激怒了,得益于普斯的攻击,他的脸现在都没好,哪怕好了也是个丑八怪。 但他并没有丧失理智,而是心中的杀意更甚,不仅没有上前,反而还后退几步。 他从恶魔之岛出来,又岂会不知什么叫做激将法? 让他愤怒,然后让他发挥不出应有的实力,自己的节奏被打乱。 见李刹不上当,普斯也没有在意。 转身往擂台边缘的武器架走去。这擂台边缘,双方各有一个武器架上面斧钺叉戟,刀枪剑棍都有。 李刹看着普斯的身背影明白,这是普斯勾引他,让他率先攻击。 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哪怕明知是故意勾引他过去,他也要上! 李刹脚步轻快,迅速往前,然后突然重踏地面,飞跃而起,手中匕首倒握在空中发出冰寒的锐光。 唰~ 普斯停下身,感觉到身后的动静,立即做出了反应。 他猛然转身,身体以铁板桥的形式躺下,爪子弹出直击李刹胸口。 同时脑袋一偏躲过李刹的匕首。 铮! 匕首在合金地面上发出脆响,李刹反应很快,他直接一把抓住普斯的手,另一只手拿着匕首迅速往普斯脖子处滑划去。 感受到尖锐的锋芒,普斯不敢大意连忙将他踢开后退两步,一抹脖子,丝丝鲜血在手指上出现。 它的脖子经被割出了一个浅浅的伤口。 李李刹在地上后退着踉跄几步站稳身体,揉了下胸膛,随后又拿着匕首往普斯攻来。 匕首倒握,身体微微下蹲,上撩下挫,直刺反捅。 尖锐的匕首发出阵阵破空声,刀光不时闪烁。 普斯一掌打在李刹肩膀,然后开始不断躲闪。 左侧身右侧身下弯上翘,它躲闪的很快。 但近身情况下,再快又能快到哪里去呢? 而且,李刹的速度也不比它慢。 很快,普斯身上便出现了十几道伤口,鲜血从里面流出。 “李刹!李刹!李刹!”观众席上被这精彩的战斗引爆,无数人高喊着李刹的名字。 不行,我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才又机会打败他。 普斯再次李刹逼退,看着李刹手中的匕首,他决定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也只会被李飒消耗更多体力,然后打死。 李刹的战斗技艺比他要强得多,若自己心中再有顾忌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李刹张开又握紧,张开又握紧,活动一下手腕后,将匕首换了一只手。 这次,他要绝杀普斯! 李刹迅速上前,身化鬼影不断在普斯身边发动攻击。 斗兽场灯光刺眼,李刹又速度飞快,普斯索性闭上眼,依靠自己的触觉来应对李刹。 普斯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但它却佁然不动。 “鼠人普斯是放弃了吗?”主持人拿着话筒说道。 这时,普斯动了。 “不它没有放弃!” 在主持人的视线中,普斯突然出手,将直刺它腹部的手抓住,然后,硬挨着,一掌一拳打打在李刹的脑袋上。 李刹用力,想要将匕首抽离,但普斯握得很紧,他短时间内也无法脱离普斯的束缚。 李刹见状,另一只手便不断在普思之前的伤口处挥砸。 刹那间,伤口扩大,鲜血流出。 普斯并没有强忍疼痛,而是不断发出疼痛的吼叫。 “啊~啊~”说是吼叫,不如是癫狂的嚎叫。 他要将露丝卡妮亚的仇报了! 普斯根本没有顾及李刹的攻击,而是不断用拳头挥李刹的头部,偶尔用自己的脑袋撞他的头。 很快,一人一鼠便满头鲜血。 持久的撞击让普斯脑袋有些晕眩,这个时候李刹猛然脱身,放弃了匕首。总算脱离了普斯的束缚。 他有他有些晕眩倒在地上了,之后后站直身体,将眼睛上的血迹擦干。 “嘿嘿,好久没这么过瘾了......”他狞笑道。 随后更是不顾自己受伤的情况,完全放弃防备直接朝普斯进攻。 他深知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既然对面不要命,那他也不要了! 那就看看谁能活下去吧! 李刹上前,一拳打在普思的脑门上,随后以拳变爪,将普斯脑袋抓住,另一只手直击他的咽喉。 普斯用一只手挡着他攻击喉咙的手,另一只手不断挥砸他的头部。 两人毫无防备,就这么以身体素质硬拼,拳拳到肉。 碰碰碰~ **碰撞声透过擂台的扩音器响彻全场。 让场内的观众越发痴狂。 “杀杀!” “杀了他!” “弄死他!”他们将钞票飞舞在空中,人类的丑恶一面,在此刻显露无疑。 碰碰~ 最后一句硬拼,李刹一拳砸在朴实的太阳穴上,七窍流血。 普斯一拳砸在他的脑门上,一个凹陷。 两人互相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报仇了吗......?”普斯躺在地上,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甚至比他刚进斗兽场的时候看起来还要严重。 李刹也不好过,他在战斗方面的经验高于普斯,但身体素质显然不如普斯。 在这一次次的对拼中,他处于下风。 “呵呵,他们死了吗?”主持人在高台之上看着下面,招来两个工作人员靠近他们。 在简单检查后发现两者都还有气,两个工作人员便退了下来。 “看样子这一人一鼠都没有战斗能力了,但斗兽场的规矩,大家也知道 擂台之上,必须一死一活。 那我们就来等等看他们谁能熬得过对面吧!”主持人,说完后便观察起场馆内的一人一鼠。 普斯陷入了回忆,露丝卡尼亚与它的种种,从它出生到现在的种种,遇见的人,遇见的事等等等等都浮现在他的心头。 他这一生啊,都是被人类拉着走的。 他总是被动的接受人类。 被动的人类的伤害下强大学习自己,始终没有为自己考虑过,始终没有真正的为自己做出过任何事情。 如果这次活下来了,它或许也会为自己考虑一下吧。 放肆的活一回? 另一边李刹也陷入了回忆。 但他的回忆全是杀人,杀人,杀人 无数被他杀的人最后的一面在他脑海中浮现,或狰狞或欣慰,或微笑或怨毒。 各色的面孔在他脑中不断浮现,咒骂讥笑着他。 “住嘴!”李刹猛然大喝,这些面容立即消失。 这群人活着就不是他的对手,死了,还敢来找她麻烦? 他颤颤巍巍地起身往普斯这边走来。 他要杀掉这个老鼠! 虽然战斗艰辛,但是它赢了。 普斯睁开眼,看了一眼李刹。 这一刻,面对死亡,他竟是如此的平淡。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反抗了。 只是,李刹踉跄地走着,走着走着,越来越慢,最终轰然倒地。 砰~ 已经碎裂只剩一层头皮束缚的脑袋直接崩开,腥红的脑髓流出。 普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终于,还是活了下来 “哦,看看看,是老鼠! 老鼠活了下来,让我们恭喜鼠人普斯获得了此次的胜利!”主持人立刻大声呼喊起来。 “太棒了!” “我就知道......” “嗯,该死的,我的钱。” 人生百态,在观众席上展现。赢者高兴输者怒,高高在上的富人权贵,在此刻也如普通人那般真实。 主持人发表完言论后,立即召手让工作人员与一旁早已备好的医生前来为普斯救治,同时将李刹的身体拖下去。 在这里,输家是没有资格被埋葬的。 山后的乱葬岗便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工作人员上前将普斯伤口周围的毛剃光,然后敷上之前那种黑色的药膏。 这药膏看起来很珍贵,敷药时,医生也仅仅一点一点的往伤口上敷了一些,其他地方更是丝毫没有浪费。 简单的治疗后,几个工作人员把普斯抬回了笼子里面。 工作人员走后,绿手走了过来,用手指轻轻碰了碰普斯:“嗯,这一战还真够残酷的。” 在老鼠身上的伤,可以看出刚才战况的惨烈。 “也是,面对仇人,又有谁能够放下仇恨哪,只可惜......”他的仇人还在外界逍遥。 绿手沉默地看着普斯,过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你还醒着,说说吧,这次感觉怎么样。” 普斯缓缓睁开眼,他的眼神已与以往不同。 这一刻,他是真正的朴实! 很不错,普斯脸上带着些许笑意。随后又嘶了一下。 因为它脸上也有几道伤口,刚才一笑,便将伤口崩裂了。 “嗯......好吧,你先好好休养。”绿手见状,轻声说道。 随后便不再打扰普斯,走到自己的笼子角落蹲着看着外面各种各样的怪物。 他曾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有漂亮的妻子,懂事的儿子,慈祥的父母,一幅人生赢家的模样。 只可惜呀,就因为某些人的私欲,他家破人亡,妻子自杀,儿子也死了。 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人找到了他,在他身上做了一些实验后告诉他,在这里打够六十场,他就帮他报仇。 外界这些怪物都是他的竞争对手,绿手看向普斯,希望他不会和他一个擂台吧。 虽然同样是可怜人,不,可怜鼠 他并不会因为这样而在擂台上对它放水。 康斯帝国罗达市。 阔别罗达市一两年的张昱重新回到了这里。 他利用自己的生物技术制作了一个人皮面具将自己改头换面,然后找房屋中介,用比较高的价钱,租了一座不需要身份证明的房子。采购完一些生活所需后,张昱往贫民窟走去。 他想再看一看他以前的家,虽然那是个伤心地,但至少,那是他的家啊 贫民窟依旧如往昔一般热闹,小孩儿在巷道之间穿行跳绳,大人们在路边下着象棋,偶尔角落还有一两个流浪汉正在睡觉。 他沿着巷道往里走去,最后他停在烟熏火燎的房子外墙,并没有进去。 “秀娥,启儿,我给你们报仇了......”张昱轻声呢喃,理性如他也不禁流下眼泪。 现在世界之大,竟没有他的一处容身之地。 曾经作为生活必要的婚姻,现在却成了他的心灵港湾。 再也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啊 张昱在这里站了许久,终于在一阵夜风中打了个哆嗦,归拢了一下衣服,准备往租来的房子走去。 “张爷爷,妈妈什么时候醒啊?”路过一个胡同时,张昱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