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浅并不知道,她被捕狗大队抓走的时候,她亲爹已经喝上了,一喝一个醉醺醺。 要是知道,她大概会狠狠谴责这个酗酒……不是,酗可乐的臭哥们吧。 池浅被带到了案发现场——钟塔顶楼的吸血鬼老家。 楼靳寒坐在黑红色的长沙发上,面无表情看着这个小屁孩。 池浅背着手手站在那里,理直气壮地让他看。 “你为什么扒……”或许觉得用这个词太冒犯人家,楼靳寒换了个说法:“拿走我的裤子。” 谁知道他那天是怎么过来的? 衣柜在隔壁房间,不在这里,他连裤子都没得穿。 等到夜深人静,才裹着披风去隔壁换衣服…… 种种心酸,不足为外人道。 池浅:“窝妹有啊,窝听补动泥在嗦甚么,嘎嘎。” 楼靳寒:“你少装傻。” “装沙是甚么一思?” “……”楼靳寒沉默片刻,“吃蓝莓奶酪吗?这里有甜品塔。” 池浅眼睛一亮,“吃吃吃,在哪儿呢?” 楼靳寒冷笑,“你现在说话不是挺利索吗?果然刚刚是在骗我,我看你这个小屁孩问题很大啊!” 池浅:“谁说的,我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你!” “?我有什么问题?” “你想啊,你的裤子不见了,难道不是因为你的腿没有保管好吗?如果你保管得好,怎么会跑到我那里去?”池浅掷地有声,“由此可见,我虽然有责任,但是你的腿没有轮流站岗保护你的裤子,问题最大!” 与其自我反思,不如推卸责任。 自己怎会有错! 自己永远正确! 池浅手里捧着无形的麦克风,一不小心唱出来:“错的并不是我,而是全世界喔哦~~~” 楼靳寒听了她的话,眼神逐渐迷茫。听到她的歌声,耳膜当场阵亡。 “你、你别唱了——”楼靳寒浑身都不对劲了,“你唱得什么东西??” 池浅揣着手手,“总之我的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你意会就行了。” 楼靳寒意会不了一点。 这个小屁孩歪理真多。 “你是怎么趁我不注意把我裤子拿走的?”这是楼靳寒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我昨天反锁房门了。” 以前是不反锁的。 后来因为池浅抢了人家水晶棺睡大觉,人家就开始锁门了。 池浅:“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只说一遍,你可能听不明白,关于这件事,你到时候就会知道了,具体什么时候,还得看情况……” 楼靳寒:…… 他冷着脸,“你是在糊弄我吗?” 池浅诧异,“怎么会?我糊弄你妈干什么?你妈又不在这儿。” 楼靳寒:“……” 他忽然有一种继续听她说话,会被活活气死的感觉。 楼靳寒心累地挥挥手,“行了,你走吧,下次别干这种事了。也就是我好说话,要是换了别人……” 肯定要把她抓去罚款。 池浅感觉他这人还怪好的,决定报答他:“你那条裤子不小心被我拽破了,但是没关系,我已经用订书机给你缝起来了,你还可以接着穿。” 楼靳寒气得身体一个倒仰,指着门口:“你走!赶紧走!!” 再不走他牙都痒了! 池浅叹气,“小小年纪,这么暴躁可不好,容易上火。” 楼靳寒:“……”他是因为什么才暴躁的! 还有,她才几岁啊说话比他奶奶还老成! “对了,我有件事想问你。”池浅适时地递上一个纸袋——出门前随手揣兜里的可乐。 基于礼貌,楼靳寒没有拒绝她,“你说。” 池浅:“你们吸血鬼,是不是都喜欢吃不辣的啊?” 楼靳寒:“?谁说的?” “因为吸血鬼喜欢blood嘛。”池浅摆摆手。 “……”楼靳寒听明白了,不知道是给冷笑的,还是气笑的,“就算我是吸血鬼又怎样,我不喝血,还有我辣的不辣的都喜欢吃!” 池浅懂了,“原来你不太正宗啊。” 楼靳寒大为不解,“我难道是一道菜吗?你管我正不正宗!” “那你喜欢吃毛血旺吗?” “……都说了我不喝血!!!” “那你能给我一小管你的血不?” 楼靳寒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熊猫眼小姑娘,“你是人吗?我们吸血鬼已经很贫血了,你还想要我的血??” 池浅:“你先听我说,这都是为了拯救世界,等你长大就明白了,现在不要计较这么多,就说能不能给吧!” 楼靳寒抿着唇,“如果我不给呢?” “你这话问的,你不给我还能强迫你?”池浅掏出包里的绳子,“要不你再考虑一下?” 楼靳寒:“……那你轻点。” “你放心,我以前养过猪,手法在那儿呢,一定不会弄疼你!”池浅安慰他。 楼靳寒并没有被安慰到,索性接过她递来的针管,自己抽了然后打进试管里。 “你要用来做什么?” 池浅妥帖地放进包里,听到这话随口一答:“哦,我还没吃过吸血鬼味道的毛血旺,想尝尝看味道。” 楼靳寒:??? 池浅被赶了出去。 楼靳寒坐在沙发上生着闷气,想到池浅说的话就一阵头疼。 他待在这座钟塔里独自度过很长一段时光。 好不容易出现一个不怕他的模样,愿意和他聊天,说话也有趣的人。 居然是这种贪吃的小屁孩! 楼靳寒盯着自己刚抽过血的那只手,忍不住想,毛血旺好吃吗? 他摇摇头,看见池浅留在桌上的纸袋,以为是什么饮料。 打开一看,是一个造型精致的玻璃瓶。 楼靳寒喝了一口,顿时皱眉,怎么这么苦? 池浅刚走,没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敲响。 “请问楼会长在里面吗?我是流金分院的学生,我叫顾婳。这次冒昧过来打扰,是有一笔交易想和楼会长谈谈……” 顾婳站在门外,柔声说明来意,“我可以帮助楼会长,解除这令人讨厌的基因变异诅咒。” 门内的楼靳寒神色平息,单手支着后脑勺,漫不经心地听完这段话。 “证明给我看。”他道。 下午,整个赫拉斯学院基本沦陷,被感染的学生越来越多。 院方不得已封锁新校门,禁止学生离开学院半步。 校内论坛为了这件事从早吵到晚,要求让正常学生离开,把非正常的学生留在这里接受治疗。 院方一直没有回应。 学院建立在山中湖畔,四面八方被水包围,没有接送的船只,除非退潮否则很难离开。 游出去? 这片湖里是有鳄鱼的,去年就有学生翘课从湖里游出去,被鳄鱼攻击了。 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想成为鳄鱼的点心。 池浅走出钟塔,天已经黑了。 一股不详的预感袭来。 池浅后知后觉地转头,看到黑夜中一双双发光的绿眼珠盯着她,朝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