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仪没想到顾清风说的话会这么合她心意。 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徐令仪心坎里，她甚至想叫他再多说一点。 老天今天一直在帮她，看来她和祁渊就是命中注定的一对。 她天生就是要做皇后的。 “你在胡说什么？”祁渊脸色一变，眉头微蹙。 他从来没想过会娶徐令仪，在他心中，她是卫复池的未婚妻。 他如何能娶好兄弟的妻子。 “殿下，臣也不算是胡说。”顾清风低着头撇嘴。 “臣只是突然想到，您二人皆不想成婚，但又偏偏都需要成婚，殿下这边，圣上和娘娘年事已高，他们只想看着您成家，您难道真的忍心叫圣上他们失望？” “再有殿下身上关乎天下社稷，若您迟迟不肯成婚，日后殿下若是想要继位，那些大臣们只怕也会有所微词……” 顾清风越说越觉得他们合适，声音也越发坚定洪亮起来。 他眼眸微动，语气兴奋，越说越顺， “其实殿下您想想，反正您迟早都要成婚的，娶谁不是娶呢？起码徐姑娘长得美若天仙，您若是娶了她，也算是完成了卫兄的遗愿。” “徐姑娘这边同样如此，她已快要年满十八，若是迟迟没有嫁人，不说徐家不会善待她，饶是官府也会找上门，到那时官府就会强制配对……” “卫兄临死前只希望徐姑娘能觅得如意郎君，能代替他护好徐姑娘，可这几次的相看，您也看到了，饶是我们花了大力气筛选，选出来最好的两位公子，也是这般结果。” 顾清风沉重叹息一声，“所以臣才想到，还不如您娶了徐姑娘，一举两得。” 这些时日他们也算是一直在为徐令仪的婚事操心。 她是这般柔弱可怜的女子，性子温柔如水，善良至极。 她这样的女子，若是无人看护，日后不知要被如何欺负。 若是卫兄在世，自是不必为徐姑娘操心。 可卫兄偏偏死了，徐姑娘的命运也随之发生改变。 卫复池的死，既是为国捐躯，可同时他也永远记着，卫复池救过他的性命。 如今卫兄不在，徐令仪是他生前最爱的女子，他和殿下便有责任，叫她余生顺遂。 徐姑娘过得凄惨，以后他死了都没脸去见卫复池。 “殿下，您真的可以考虑考虑，臣和卫兄一般，日后若是臣有什么好歹，也不介意您若替臣照顾好家眷，就算迎娶她们，臣在地底下也会感激您的。” 顾清风这句话叫在场气氛再次安静下来。 徐令仪酝酿好的眼泪台词，差点因为他这句话笑场。 但幸好她意志坚定。 祁渊：“……” 他冷冷看了顾清风一眼，捏了捏眉心，许久没说话。 徐令仪等了十几秒，她一直装作低头啜泣。 见他一直不表态，她便明白自己还得加一把火。 她直直跪在地上，膝盖发出清脆的响声。 “殿下，您已经为臣女做的够多了，您的是天家贵胄，身份高贵，而臣女……只是一个小官之女。” 她低垂着头，眼里浮现一层水雾，声音酸涩。 “臣女……不敢高攀殿下，更自知配不上殿下。” 她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看着格外柔弱。 “殿下放心，臣女不愿您再为臣女的婚事忧心了。” 她默默流着泪，声音哽咽却又莫名带着坚韧。 “日后徐家若是容我，臣女便在徐家，徐家若是不肯留我，臣女便去道观，终生不嫁为将军祷告。” “若……若是道观也待不下去，臣女便下陪将军便好。” 她微微仰起的脸庞，巴掌大的雪白脸颊泛着点点湿意，楚楚动人，叫人怜惜。 “殿下的恩德，臣女这辈子都会铭记于心。” 对上她极为漂亮，湿润的眼眸，祁渊心中微动。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为难。 他并非如父皇母后猜想的那般有断袖之癖，所以这才多年不近女色。 只因为从前他总是在战场，无暇顾及其他。 活到如今，他也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更不知道喜欢一个女子是何感受。 这还是第一次接触到女子的眼泪，也叫他不知该如何处理。 平心而论，他并不讨厌徐令仪，只是从前从未想过沾染兄弟的心上人。 “徐姑娘，你这样的性子就算去了道观，恐怕也难以立足，况且道观日子清贫艰苦，你这般瘦弱，如何能存活下去。” 顾清风这话既是说给徐令仪听，又何尝不是说给祁渊听的呢？ 他觉得自己太难了。 徐令仪眼眸通红，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意。 “臣女本就更想去陪将军的。” 顾清风便明白了，她心存死志，并非是放弃了这些想法，只是怕他们担忧，这才说自己去道观。 顾清风有些着急，看向祁渊。 “王爷就算不喜欢徐姑娘，也可以迎娶她，做一对表面夫妻，您无心男女之事，徐姑娘心系卫兄，这难道不是天生一对吗？” 祁渊打断他的话，“本王再想想。” 婚姻之事，他从前从未想过，但在祁渊心里，成亲从来不是儿戏。 若是他娶了徐令仪，就算不喜欢，她也是他的妻子，一辈子要对她负责。 祁渊看向徐令仪，幽深的眼眸中满是认真。 “徐姑娘，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这世间有太多人想活却没法活，所以我们这些幸运活着的人，无论到何种境地，都不该轻言放弃生命。” 他的话叫徐令仪一愣，她当然不是真的想死，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祁渊的思想跟她完全不谋而合。 “你送徐姑娘回去。”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 祁渊回府后又再一次翻开名册，今日表弟的话也算是点醒了他。 给徐令仪找太高的家世，或许不是帮她而是害她。 祁渊便放低门槛，往下找找，看看可有品行端正之人。 可祁渊再次失望了，这些人家中不是早已有通房，就是家宅不宁。 顾清风的调查极其详细，高门中或许还能有所隐藏，长期都在经营着名声。 可那些不如国公府的人家，家中所有情况他这上面一清二楚。 找来找去，祁渊甚至找不到一个满意的人选。 他们之中稍好一些的，比起徐令仪这两日见的那两位，都要差上不少。 祁渊捏了捏眉心，眉头紧锁。 或许……真的该如顾清风所说，他娶了徐令仪。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祁渊便真的在思考可行性。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夜，他竟在梦中梦到了徐令仪。 “夫君……” 她声音娇柔，浑身上下不着一物，咬着嫣红的唇瓣，楚楚动人向他走来。 在锦囊中这有一件可以入梦的道具。 徐令仪看出祁渊今日明显有所动摇，但他性子太过古板刚正。 于祁渊而言成婚便是一辈子的事情，而在之前因为两人身份，祁渊并未对她有觊觎之心。 她便决心要再推最后一把，她想在梦里拿下祁渊，叫他食髓知味。 “夫君……” 梦中徐令仪竟就这般，朝着他一步步走来，祁渊心脏猛的一跳。 ———— 宝子们还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