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到了我身前,荒子率先说道: “小六爷,咱知道您义薄云天,身边这么好的兄弟走了,您心里一定很难过。荒子不会说什么,只能说小六爷节哀。用什么需要咱的,您就直接言语就好!” 我点了点头,轻轻的拍了拍荒子的胳膊。 荒子是我所有朋友中,一个特殊的存在。 他有着小聪明,也有些大智慧。 从我们两人第一次合作到现在,他便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同时还对我无条件的信任。 这就像押宝一样,当他把赌注押到我身上后,便不遗余力的支持我,坚信我一定会赢。 我又看向白静雪和郑老厨,问说: “二位现在怎么样?” 郑老厨天生笑脸,即使参加葬礼,也依旧难掩嘴角的微笑。 他摸了下肚子,笑眯眯的说道: “托小六爷的福,现在一切都不错。你也知道,我这人没啥理想,守着老街的小档口,又在别处开了几间。不敢比当年的邹家、齐家,但混个温饱还是没问题的……” 郑老厨是典型的鸡贼,还是个笑里藏刀的鸡贼。 他说的温饱没问题,那也就意味着他现在是大赚特赚了。 毕竟现在哈北,能在蓝道独当一面的也就是他郑老厨了。 郑老厨一说完,白静雪抬手抹了下她油光铮亮的短发。 她现在越发的清瘦,男性向的打扮,让她周身更有一种中性之美。 “我还好,和秦翰井水不犯河水。不过我现在把白家的赌场生意,一点点压缩了。以后准备彻底停了……” 嗯? 这我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白静雪上位后,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荒子和郑老厨,也是一脸意外的看着白静雪。 白静雪一耸肩,有些不当回事的说道: “我不适合这勾心斗角的江湖。要不是小六爷,说不定现在还被我爸囚禁着呢。把赌场关了,做点正当生意。虽然赚的少了,但我心里踏实,不至于那么累……” 其实白静雪算是人间清醒,她给了自己一个很清楚的定位。 “哦,对了,怎么没看到秦翰呢?” 白静雪问了一句。我看着灵堂外,连绵的秋雨,并没接话。 我知道今天秦翰一定会来,但是他将以什么方式来,我还并不知晓。 雨越下越大,但灵堂外甬路两旁,分别站着两排撑着伞的,西装革履的保镖。 忽然,就听灵堂不远处传来一阵阵发动机的声音。 转头一看,就见一排车队,朝着灵堂的方向缓缓开了过来。 车队很豪华,前面开路的是奔驰,后面押尾的是几辆越野车。而中间的,则是一辆加长的林肯礼宾车。 车队一停,就见前后车上,下来不少穿着西装打着伞的保镖。 其中几个保镖,竟抬着地毯。极其熟练的把红色的地毯,从林肯车前,铺向了灵堂入口处。 车门缓缓打开,几个保镖擎伞上前。 左车门处,穿着黑色高跟鞋,和黑色旗袍的玉腿,踏在了红色的地毯上。 一个保镖伸手一扶。就见一个女人从车上慢慢的走了下来,邹晓娴。 她一身黑色的旗袍,胸前也同样佩戴着白色的鲜花。 头发挽成发髻,神情肃穆的看着灵堂的方向。 右门处,下来的则是连走路都呼哧带喘的黄阿伯。 两人走到车前,邹晓娴挽着黄阿伯的胳膊,朝着灵堂慢慢的走了过来。 而让我有些意外的,则是秦翰和黄泽竟从奔驰车上走了下来。 两人跟着黄阿伯和邹晓娴,也同样的走进了灵堂。 “有客到!” 管事的高声喊唱。 黄润则跪在一旁,我们几个也同样站立两旁。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属回礼!” 几人冲着并不知名,甚至都不认识的朱哥,鞠了三个躬。 礼毕,邹晓娴便踩着高跟鞋,走到了黄润的身前。 “邹小姐!” 黄润虚弱的说了一声。 邹晓娴微微欠身,把跪在地上的黄润扶了起来。 “黄润,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 一句话,说的所有人都是一愣。 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两人到底怎么认识,是什么关系。 邹晓娴搀扶着黄润,转头看向四周,微微昂头,冷傲的说道: “有的人可能不清楚。黄泽和黄润姐妹从小在我邹家长大。只是后来邹家出事,我流落南粤,和她们两姐妹失去了联系。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在莞城见面了……” 邹晓娴是在撒谎,两姐妹出走邹家,是邹家倒台之前的事。 而现在,她摆出一副家主的样子。 我知道,她很快就会把矛头指向我。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和她毫不相干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