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江湖的,哪个不是万里挑一的人精。 尤其是秦四海这种老江湖,就更不必说了。 当荒子说出自己在莞城时,不能再陪他喝酒时,他便已经猜到了这一切。 不然,荒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给他打电话呢? 放下手机,秦翰微微皱了下眉心,但马上恢复正常。 邹晓娴也没想到秦四海居然没死,人并且还在我手里。 这一幕,让她的神情更加愤怒。 她冷傲的目光,看向了荒子。她把心里的积怨,全都撒在了荒子身上。 “我还以为关东什么大人物来吊唁,原来是个讨饭的……” 邹晓娴话一出口,周围的一众人便好奇的看向了荒子。 而邹晓娴又看了看荒子带来的几个武乞。 这几人虽然穿着西装,但风吹日晒、摸爬滚打的江湖路。让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有着一种粗糙的沧桑感。 “你胆子不小,带着几个要饭的就跑到莞城。就不怕横尸街头,客死他乡?” 面对邹晓娴的威胁,荒子只是轻松一笑,回答道: “邹小姐您抬举荒子了,荒子这人从小就胆小怕事,从不与人结仇。所以,谁会让我横尸街头呢?不过呢,咱这人也有缺点,那就是认死理……” 说着,荒子看向了我。 “小六爷在咱这里,那就是天。荒子横尸街头无所谓,但谁要是敢动小六爷一根汗毛。荒子倒是也可以让他看看,什么叫三千恶乞下南粤!” 用最怂的语气,说最狠的话。这就是荒子。 每一句是威胁,但句句却又是在威胁。 “算我一个!” 一旁的白静雪忽然开口说道。 白静雪的一只手插在衣兜里,她昂着头,看向了邹晓娴。 “你个不男不女的东西,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邹晓娴愤怒的说道。 而白静雪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邹晓娴,我算不算东西不用你说。倒是你,真的挺让我大开眼界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初六爷?是对他爱而不得?还是被他狠心抛弃?如果是后者,我倒是愿意站在你这一边。毕竟渣男弃女的故事,大家还是同情那个女人的。但我觉得,只要初六爷没瞎了眼睛,他就不可能看上你……” 最了解女人的,永远都是女人。 荒子对邹晓娴说的,也只是让她有些愤怒。 可白静雪的话,却是狠狠的扎了邹晓娴的心。 此刻的她,红唇抖动,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 看她的样子便知道,此时的她已经处在了失控的边缘。 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黄阿伯,忽然轻声的咳嗽了下。 这声咳嗽,让邹晓娴一怔。 她缓缓的吸了口气,看向我,说道: “初六,我本不想把事情搞大,但这是你逼我的!你不总是搞出一副义薄云天的模样吗?今天给你个机会,让你给你兄弟报仇。别说我没提前告诉你,别到时候仇你报不了,你朋友的棺椁你也别想运回哈北!” 其实像邹晓娴这种人有很多,从不反思自己,又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别人。 仿佛整个世界,都欠她的。 随着邹晓娴话音一落,就见她一抬手。 灵堂门口的阿豪,便快步的走到了一辆奔驰车前。 一开门,就见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贼眉鼠眼,步履缓慢。 看清他的那一瞬,本来还一脸悲伤的黄润,立刻变得愤怒无比。 哈爷,这个老东西竟然也来了。 哈爷这一下车,就听不远处又是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声。 抬头一看,就见几十辆摩托车,正朝着我们的方向开了过来。 骑手们都是皮衣皮裤,戴着头盔。 而身后坐着的人,手里都拎着明晃晃的砍刀。 一到我们跟前的马路上,摩托车便停了下来。 长长的队伍,把整条路占的水泄不通。 最前面的骑手,也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听骰党的三耳强。 此时的邹晓娴,慢慢的走到了黄阿伯的身边。 她一抬手,挽住黄阿伯的胳膊,抬头骄傲的说道: “今天在场的,不管是关东的,还是莞城的,都请你们听清楚了。从今天起,津门卫的哈爷,以及南粤的听骰党人,都是我黄记的朋友。谁敢在莞城动我们朋友,就等于动黄记!都听清了吗?” 邹晓娴这是在向我宣战。 同时,也是在昭告莞城的江湖人。 我如果再不接招,那我也恐怕无法在江湖立足了。 “黄夫人!” 我开口道,邹晓娴漠视着我。 “我再说一次,我从没想过要和你为敌。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话一说完,我转头看向管事的人,问道: “时间到了吗?” 动棺的时间,是找人特意看的。 管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他小心翼翼的冲着我,点头道: “12点18分,可以动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