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刚才的休息室。 只有陈同志和梁江涛两人。 “江涛啊,尽管我之前已经对你充满期待,可你刚才的表现还是让我眼前一亮,可以说充分展现了一个优秀年轻干部的风采,难得啊!”陈同志丝毫不吝啬对梁江涛的溢美之词。 “领导,您缪赞了,我还差得很远,以后还请您多多批评指正!”梁江涛道。 从刚才的表现看,难言他获得了胜利。 杨洁是一个很强的对手,已经把他逼到了绝境。 如果没有三叔帮忙的话,恐怕输的是自己。 “小梁,你不要谦虚。杨洁毕竟比你大二十多岁,已经是一名成熟的局级干部,跟他呈现这样一个局面不丢人!我对你的了解比你自己想象的还要多。其实,你现在在党内高层中的名气很大!” 梁江涛一惊,有些疑惑,就算他是爷爷的孙子,但同级别的二代应该还有不少,怎么听陈同志说自己如此受高层关注的样子? “从去年你写的那篇修昔底德陷阱的内参开始,我就已经注意到你了。还有前一段时间的芯片之争!引起了更多领导关注。我很高兴,也很欣慰,党内有如此远见卓识的干部不多,敢于坚持自己观点,以至于帮助形成政策转向的人更少!还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干部,怎么不令人关注?” “后来知道,你竟然是梁老的孙子,我真是非常高兴。既为老领导后继有人高兴,也为我们党出现如此优秀的后辈高兴!刚才文龙同志已经说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革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不是一代两代的事情,有赖于薪尽火传、赓续奋斗!梁老他们已经老了,我们这一辈虽然现在还在台上,马上也要完成历史任务,退出历史舞台!未来终归是你们的!” 陈同志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说了很多很多。 梁江涛动容了,陈同志跟自己说的都是推心置腹的话语。 宛如一个亲切的长辈。 这是实打实的关心,也是一种态度。 如果自己还看不出来,那真枉为两世人了,赶紧高声回应: “领导,请您放心,江涛一定沿着革命道路,栉风沐雨,砥砺前行!绝不会辜负您的教诲!绝不会辜负党和人民的期待!我现在还很年轻,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什么成绩,还有很多缺点,以后少不了向您请教,还请您多批评,多指导!您就把我当成子侄吧!” 梁江涛音似金铁,透露着诚恳。 他知道,陈同志跟林爷爷和爷爷关系都不错,是一个可以信赖和依靠的大领导。 “很好,不骄不躁。至于你说的缺点,人无完人啊,你现在的起点已经非常高了,还做出了显著的成绩,不仅在你这个年龄段里是出类拔萃的,甚至放到比你大一些的优秀年轻人里,也不遑多让。比如小张、小刘、小周,他们现在都已经做到了局级,但依然无法对你形成明显的优势!保持下去,未来有一天,你会跟上他们的!”陈同志继续嘱咐。 梁江涛当然了解,这几个人是指张俊清、刘剑峰、周红兵。 他们是三代里比较出类拔萃的。 陈同志竟然说自己不在他们之下,考虑到年龄和级别的差异,已经是非常高的评价了。 体内热血沸腾,抑制不住的激动。 “不过我想送你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陈同志突然道。 “请您指教!”梁江涛郑重的说。 “宰相必起于州郡,猛将必发于卒伍!你现在已经在国家部委里证明了自己,还是应该尽快到基层去,做块块工作,主政一方!这样才是真正的磨练!” “在国家部委,就算你级别再高,做的事情再重要,依然是起一个参谋助手的作用,是一个吏,而在块块里主持工作,哪怕只是一个县委书记,也是政治、经济、文化一把抓,权力很大,肩上的责任也很大,是一个官,对一名干部的磨砺和塑造都有着深刻的意义!”陈同志道。 梁江涛瞪大了眼睛。 是啊,一个是官,一个是吏。 就好像做企业,一个是老板,一个是职业经理人。 所处的地位不同,心态不同,获得的成长也是不一样的。 在国家部委里,考验的是视野和眼光,是为宏观决策做助手,说白了就是一个高级螺丝钉,而地方主官,考验的是全方位的能力,最根本的是政治掌控力,是一个地方的最高长官和发展推动力,不可同日而语! 想要到高级别的领导干部,甚至更高的决策层,培养执政能力,地方主官的工作经历是最为重要的! 有句戏言,你能干好县委书记,就能干好市委书记,甚至能干好省委书记…… 反之,如果一直在国家机关,就算级别再高,也总会有发展的瓶颈。 “领导,感谢您的指导和提点,小梁知道了,我会主动申请下去!从县领导干起,一点一点积累经验,积累本事!在风浪中不断成长!”梁江涛朗声道。 陈同志说的,他万分赞同。 就算陈同志不说,他自己也有这个打算。 县领导这一层级,他不准备跨过去。 当然,对大部分人来讲,尤其是国家部委的年轻人来讲,也知道这个道理,但一般都是到了厅局级之后再下去。 因为下去的越早,意味着风险越多。 谁能保证你在县领导这一层级不出事? 谁知道你的提拔赶不赶得上点儿? 可能一个身位没赶上,就得耽误好几年。 不如在国家机关先把级别稳稳妥妥解决上去,然后再考虑下去。 当然这样的弊端就是没有县级领导经历,骤然到了市级领导岗位上,往往也难以有较大的作为。 甘蔗没有两头甜啊! 但梁江涛不一样,他有强大的家庭背景,而且有对未来二十年的清晰预判,无论在哪个层级工作,都有天然巨大的优势! 到地方上主政一方,可能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 “好,期待你的表现!”陈同志笑着道。 响鼓不用重锤,眼看梁江涛这么上道,他觉得更加欣慰了。 等梁江涛走后,赵文龙出现在休息室。 “领导,我这个干儿子怎么样,没让您失望吧?”赵文龙笑着说,满脸自信。 “森森千丈松,虽累柯多节,施之大厦,终是栋梁之材!假以时日,风云际会,此子定无可限量!”陈同志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