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老板注册的三十六家公司合计有您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这些加起来值多少钱?在各地的铁道工程项目承揽中又获利了多少?我想就算您说不出精准的数字,但粗略估算一下也是天文数字吧?!”梁江涛的眼中闪过锐利的锋芒。 “什么?!” 周翊坤猛然坐了起来,用杀人一般的目光死死盯着梁江涛。 这是他最隐秘的事情,也是他的七寸逆鳞! 上不可告天地,下不可告妻子。 梁江涛怎么会知道?! 就算通过捕风捉影的渠道,知道一些信息,但不可能把股份说的这么清楚。 能说出百分之七十,说明他基本全知道了! 现在跟他说,是为了要挟他?! 可他们无冤无仇啊! 在政治上目前也处于相对同一个阵营里面。 打死他都想不到梁江涛为什么会这样! “不止如此,您的影视中心养了多少演员?打算做什么勾当?我也一清二楚!当然这些跟刚才说的那件事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但恶劣程度丝毫不比那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低!周老哥,你怎么做了这样的事?如果被纪委知道,该如何收场?你想过吗?” “您对国家有关建设是有贡献的,未来还能继续发光发热,如果栽了就太遗憾了!” 梁江涛继续道,语言中透露出急切的感情,释放出内心深处的善意和提醒。 周翊坤呆了一下,道:“梁老弟,话刚才我已经说过了,以我的贡献,在物质上获得一些回报是应该的!而且不只是我这么干,现在谁不是这样?难道你让我退休之后挤公交车?让我的儿子孙子以后低声下气地去求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已经习惯了高位,是没有办法再去过普通的生活了!” 周翊坤摇了摇头,在他的意识里,还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过分,是多么严重。 他认为是现在的大环境造成的,无伤大雅,法不责众,甚至说是应该的。 华夏有华夏的情况,不能照搬照抄西方的那些法律制度,那些根本不合理。 西方的政客都是财阀的利益代言人,根本没什么本事,拿一份高薪、发表发表演讲就可以了,自然要严格约束规范自己的行为,不能有一丝一毫逾矩,因为他们不是国家的主人,而是奴仆。 而华夏则不同,像他周翊坤这样的人,是国家的急先锋、马前卒,他和他的家族也自然要分享成果。 如果把国家比作一个大企业,那他就应该是一位重要的股东。 对标的就应该是西方那些大企业大财阀的创始人,所以获得这一点点回报是应该的,甚至比之应该得要少很多了。 他自问,以他的地位和贡献,能压得住这些。 就算上面知道了,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诫勉和处分。 毕竟,铁道系统需要他,国家建设需要他。 政治最重要的是计算得失,而不是坚守所谓的原则,这个道理到了一定层级都懂! 尽管他对这些观念根深蒂固,但面对梁江涛却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梁江涛太年轻了,还没有经受过生活的磨砺,而且身份太特殊,背后牵连着林老和梁老,不能等闲视之。 再一个,他既然能把股份说的那么清楚,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深入细致的调查,谁调查的? 纪委? 反对他的那些人? 还是要跟他深谈一下,问一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不要被有心人拿过来做文章,那就不好了,可能会惹得一身腥。 “周部长,大道理我不想讲。我只想说,你做的这些事情,我知道,别人自然也知道,有关部门早晚也会知道!”梁江涛道。 这些都是他让三叔去调查的,他给三叔指明了线索,很容易就查到了。 目前纪委有没有掌握他不清楚,但这是迟早的事。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些事只是周翊坤自己觉得比较隐秘,其实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只要找到他的“白手套”,根本不用上什么手段,一切都会不攻自破。 按照历史的发展,如果周翊坤再不及时收敛、收手,不出十年他就会落马。 不知道高铁的提前建设会不会加速这一天的到来。 后世周翊坤落马,很多人还是很唏嘘的。 毕竟,他是个有能力的人,这是公认的。 尤其是在高铁技术引进的过程中,充分发挥能动性,把日本、德国、法国几个资本主义工业国耍的团团转,以相对较低的成本引进了成熟的技术,再整合成为国有技术,被称为“新四大发明”之一。 客观的说,他是有贡献的。 但是,党纪国法俱在,功过不相抵。 你有功,国家也没有对不起你,给了你高官荣誉。 你贪污受贿、滥用职权,党纪国法也饶不了你。 一切都是天理昭彰、法纪公允。 梁江涛不知道他现在来不来及挽救周翊坤,至少,他要尽一尽努力,剩下的,就要看周翊坤的悟性和造化了。 人,得自己成全自个儿。 自绝于人民群众,人民就会把你唾弃。 不过梁江涛也知道,人在迷途之中,是需要有人提醒的。 可能一次提醒,就可能产生惊醒的效果,从而改变结局。 尤其是像周翊坤这样大权在握的人,是很难有人提醒他的! 下属谁敢? 上级和同级谁会知道? 何况,就算听说了,谁又会冒着得罪他的风险,拿着这些捕风捉影的信息提醒周翊坤呢? 有资格、对情况了解、能从为公角度出发的人,凤毛麟角。 也就是梁江涛,在机缘巧合下跟周翊坤产生了交集,此刻才会说这些话。 “梁老弟,你告诉我,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周翊坤沉默半晌,开口问。 “周部长,这不重要!您还不明白吗?事情都是明摆着的,纸是包不住火的!做这些事的时候,您自以为夜深人静,但实际上如同在黑夜里点火把,谁又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