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倒是见怪不怪的,把刀放在火上烤着。 之前山寨里面并没有合适的小刀,沈三便提前让那个铁匠打了一把小巧的刀子,在火上烤红了以后,方文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伤口割开。 “嗷!” 王霸猛的一哆嗦。 “胖子,按住他!” “别让他乱动!” 沈三皱了皱眉头,对着王莽说道。 这自然是沈三特意把王莽叫过来的作用。 这王霸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功夫也不弱,就是对这个疼痛的忍耐程度,连凌秋君都比不上。 想当初沈三给凌秋君治伤的时候,凌秋君都快疼晕过去了,也没吆喝一声。 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跟杀猪一样,难怪老是被胖子笑话。 “嘿嘿,你个死王八,落在我手里面了吧!” “别乱动!” 王莽死命的压着王霸的上半身,一个乱动,朝着脑袋就是一巴掌。 没一会。 方文便利索的清理了淤脓,把里面扎进肉里的几根毛刺剔出来,很快就完成了。 “方神医,先别急,我这可是好东西,刚才都有些感染,我先给他消消毒。” 沈三拦住了即将敷药的方文,倒了一碗酒,直接泼了上去。 “啊嗷~” 王霸瞬间弓起了身子,就算王莽那么大的劲压着也没按住。 但这一声以后,就龇着牙倒吸着气,但声音却是没了。 “啊呀!” “大当家的!” “浪费啊!” “这可是好酒啊!” 王莽一看,沈三竟然直接用酒倒在了屁股上面,当即心疼的直哆嗦! 方文在一边闻着这股浓郁的酒香,也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得得得!” “用完了就行了,别这个表情,有了这技术,以后咱想喝多少有多少!” “胖子,方神医还没吃饭呢,去搞点饭菜来,陪着方神医吃喝一点,暖暖身子!” 沈三对着王莽说道。 “好嘞!” 王莽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方文一听,连忙给王霸把药敷上,然后把旁边的小桌子收拾了出来,刚才这个酒香,那跟之前自己喝过的酒都不一样啊,绝对是好酒! 不一会,王莽端着不少饭菜回来。 沈三端着一大碗炖肉,又分了一壶酒出来,拎着走了出去。 留下王莽陪着方文抢着酒喝。 在旁边桌子上,已经感觉虚脱的王霸,看着正在吃喝的兴起,压根顾不上帮他提一把裤子的两人,差点吐血。 爱咋咋地吧,摆烂了…… 从方文那里出来以后,沈三便来到了凌秋君的房间。 昨天晚上为了做酒,一宿没睡,沈三现在也有些又饿又累了。 “怎么了这是?” “一大早在山寨里面就不干好事。” 凌秋君看着沈三进来,连忙迎了上去。 因为不知道山寨发生了什么,单纯从这个声音上判断,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凌秋君便没有着急着出门。 “造了点酒,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用搭理他们。” “来,尝尝!” “趁热吃饭!” 沈三取过两个茶杯,给凌秋君也倒了一杯。 “造酒?” 凌秋君有些吃惊,端起酒杯来看了看,里面的酒倒是比之前见过的酒清洌了很多,之前那种米粮的味道也淡了些,但酒气似乎更浓郁了。 凌秋君轻轻的尝了一口。 “好辣!” 凌秋君强忍着喝了一口下去,不一会,脸上就绯红一片。 “这是自然,这种刚刚蒸馏出来的酒,度数要高一些,而且在口感方面,很是辛辣冲鼻,经过一段时期的老熟陈酿后,燥辣的刺激感就会减小很多,口味就醇厚柔和了。” 沈三在一边笑着说道。 这酒刚出来的时候,沈三尝了一口,就果断放弃了。 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下口的。 “你……还懂得酿酒?” 凌秋君很是诧异的看着沈三。 “也不算是酿酒吧,算是二次加工,你相公我懂的东西多着呢!” 沈三狼吞虎咽的吃喝着。 凌秋君虽然也在一边吃着,但跟沈三一起吃饭,还是有些不自在,而且看着沈三饿惨了的样子,也并没有多吃,不一会,沈三便风卷残云一般的吃完了。 “舒坦!” 沈三又喝了一口酒,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这被褥上还有着凌秋君身上的阵阵幽香,让沈三很是受用。 很快便睡了过去。 凌秋君看着这个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男人,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之前父亲在母亲那里的时候一样,总是被母亲嫌弃。 而且自己小的时候,每次最讨厌的,就是爹爹满嘴酒气,还非要用胡茬逗弄自己。 眼前的这一幕,不知怎么的,就跟记忆中的一些场景重合了起来。 相公? 凌秋君想着沈三自己的称呼。 自己不知不觉的,也已经完全接纳了自己这个霸道的相公。 开始学着母亲服侍爹爹的样子,来去服侍着沈三。 虽然这个沈三在外面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但却对她越来越温柔了。 就连这几次晚上那个的时候,也知道适可而止…… 这种内外的反差,带给凌秋君的,是一种被关怀和重视的感受,这种感受,自从爹爹他们死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体会过了。 其实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沈三不在的时候,自己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山匪头子。 而在沈三面前,却一直隐藏着自己,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去帮沈三善后,跟一个温婉的小媳妇儿一样。 倒是也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也就只有在自己这里的时候,沈三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地睡着。 凌秋君轻轻来到床边,看着熟睡中的沈三,轻轻地替他嘴角的油渍。 这个沈三,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 六乡郡。 郡府。 “嗯?张俅死了?” “一伙山匪竟然如此大胆,敢到县府里面去杀人!” “去!” “把穆军侯给我叫来。” 一个身材肥胖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床榻上,淡淡的对着旁边的人说道。 此人正是六乡郡郡守,张洪。 虽然不管面对着谁,都是一副乐呵呵的样子,再加上身材肥胖,看起来一脸的和善。 但熟悉此人的都知道,张洪可是一个做事不择手段,心狠手辣的人。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高大,面色黝黑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穆海参见郡守大人!” 来人躬身对着张洪说道。 “最近中乡县山匪闹得厉害,百姓怨声载道,你率领两千人马,前往中乡县剿匪。” “去了以后,你们归属中乡县县令节制。” “明白吗?” 张洪对着穆海问道。 “这……” “郡守大人,这似乎有些不合军制……” “您看,是不是跟马校尉这边说一声?” 穆海听了,有些迟疑地问道。 虽然这新上任的马校尉被郡守处处掣肘,但毕竟自己是属于马校尉手下。 本来他一个郡守直接让他带兵出去,就已经有些逾越了,到了中乡县以后,竟然还要让自己归属中乡县县令的节制? 那岂不是说,自己带着这两千人,去了县府以后,就完全成了县太爷的手下了? “你尽管带兵去!” “马校尉这边,自有本官去协调。” “怎么,你的意思是,本官的话,不好用?” 张洪笑嘻嘻地坐了起来。 “不敢……” “属下马上就去!” 穆海迟疑了一下,拱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