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偷溜出族群,原本就犯了大忌。他族与我们不一样,他们可以随便出山走动,但情绪却不能大起大落,否则自身就会产生心魔,让他们暴毙而亡。”小梅冷声的说道,眼前无声息的死人对她来说不值一文。 “他死了?”小梅不惊不咋,笙依却脊椎发凉,冷汗涔涔。她没有想过要他死,只想知道解药的下落。可是现在却突然告诉她拷问的人死了,而且还是死在她的手中。 笙依突然发现,从自己能够使用武功开始,似乎就已经不拿生命当命看了,随随便便就轻易要了一个人的命。这不是她,不是那个惜命的她,茫然的看着已经死亡的人,摇摇头踩着虚浮的脚步离开,“小梅,交给你处理。” 笙依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魅的卧室里,摊开双手看着仍旧干净如常,一个生命消失在自己的手中。小梅说那是九鸾之子的惩罚,是他们族人的心魔,可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死在自己手中。而这双干净的手,已经染上了鲜血,她杀人了…… 笙依想到上次遭到袭击,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也能冷静自持,就像是另外一个人占据了她的身体一样。但她十分清楚,那就是她。茫然的回顾,要说这次杀人与上次有什么区别,那就是人是死在小梅手中。难道说她对生命已经漠视到只要不是死在自己手中,一切都可以以平常心处之? 疲惫的倒在床上,忍不住拱着身子低声啜泣,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前一刻还在活生生的人,下一刻却死在自己的手里,而自己却在人死之后才发觉自己害死了人。这就是世界的法则吗?无声无息就改变了她,让她与这个世界同化,让她发现自己残忍暴戾的一面,血腥黑暗就是如此简单,来的是如此的之快,如此的让她无法抗拒。 杀人者人恒杀之,是不是下一刻就会有人来杀她。 “小姐……”魅秘密的处理完楼中事物之后回到屋中,一进门就发现低声啜泣的笙依。正奇怪什么人能够让风云京城的女子如此脆弱,便上前询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拽到床上。 笙依星眸一睁,猛然抓住拍在她肩头手,翻身狠狠将来人压制在身下。 “魅?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像个幽灵似的。”笙依红红的双眼还挂着眼泪,坐起身手臂一抹,将残留的痕迹全部抹去。 “你哭了?”魅心尖子一疼,伸手摸着她的小脸。 “没有,你看错了。”笑笑挥开魅的手,笙依起身若无其事的倒茶牛饮。 魅从身后搂住笙依的腰,轻声道:“小姐的脆弱不让人看吗?魅想知道小姐为何哭泣,小姐不可以告诉魅吗?” 笙依心头一痛,手几乎握不住茶杯,茫然的说道:“你说一个双手染血以后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将手中的血迹洗净。” 放下手中冰凉的茶杯,笙依扭头望着比她高出半个头的魅。在笙依眼中,魅是个让人怜惜的人,他很柔弱也很坚强,他的坚强是心的坚强,是心的柔韧。笙依想知道他从小在青楼长大的他,是如何在复杂的环境中生存,想知道他有什么高招让自己的心始终如一,始终保持着那份坚定的心。 “这不是很干净吗?”魅一头雾水的反问道。握着笙依的双手左看看右看看也不见半点血迹,难道说杀人了让她心颤了。 干净吗?笙依无声的问着自己,没有答案!魅从小呆在青楼,又怎么会有机会杀人呢?摇摇头推开他笙依漫步目的的到处走着。 “小姐好!” 笙依毫无反应,仍旧昏昏沉沉的走着。 “小姐这是怎么了?” “好像丢了魂似的。” 来来往往的姑娘小厮见到笙依频频问好,笙依却好似没有发现一样,姑娘们互相询问对望,任谁都是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 笙依不知怎么的,晃晃悠悠来到天香馆的柴房,这里离她的阁楼不远,是单独划分出来的一个房间,周围几乎没有任何树木,却也更好避免了失火的危险。看看已经深幽暗沉的天色,凉风吹拂过耳边,丝丝凉气侵入骨髓。 “砰咚!”未关紧的柴房突兀弄出响声,门板开开合合的撞着门框。 笙依顿时觉得这里像是与世隔绝一般的阴冷,不远处楼阁的灯火似乎照不到这儿一般,幽深幽深的,异常的阴森。笙依肩头一缩,突然间害怕起来,自己不是一向不信鬼神之说吗?怎么害怕起来。 看着门板前飘忽不定的物体,笙依定睛一看,门把飘飘荡荡的系着一根红丝带。笙依突然响起老鸨走的时候,说过这后院的柴房不定时的会有野猫野狗前来乞食,笙依顿时转身跑到自己楼阁中,下厨做了些家常饭菜。 笙依将饭菜放在门外,不知道那所谓的野猫野狗会给一个怎样的答案,希望他能够解答心里的疑惑,能让自己的心变得坚强。三步一回头的回到自己独门独户的楼阁之中,这个楼阁是小梅单独划分出来的楼,笙依不想在魅的房间中睡的时候总是回到这里安眠,这里很清很静,少了前院的喧哗也少了奢靡。或许只有在这样清净的环境下笙依才能找回自我,而不是一个逐渐被同化的她。 第二日笙依急切的跑到柴房之外,放在门口的托盘已经消失。笙依推开房门进去,托盘中的食物消失一空,在托盘旁边放着一个信封,笙依眸子一亮,抓起纸片打开。 纸片上没有任何字,只有一滴鲜红的朱砂点在白纸的正中心。笙依失望的看着纸片,这是什么意思,只是一滴朱砂吗?没有任何的提示就只有一滴朱砂,笙依很难能够猜测出其中蕴含的含义,除了朱砂还是朱砂,这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