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的杀气,令唐雪莹捂着手腕不再乱动,手上仍旧没有拿出解药的意思。 在笙依与唐雪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一直没动的孤君煞,捡起被唐雪莹扔到一角的令牌,在手上把玩着:“唐雪莹,这令牌在你手里似乎太好用了些吧!” 唐雪莹心底一惊,这才发现煞皇也随同而来,想起自己没有权利动宫皓,惶恐不安的情绪席卷而来。“煞皇,我……” “你知道,朕最讨厌有人动朕的东西。”孤君煞绕过笙依,打断唐雪莹的解释,高高在上的看着宫皓蜷缩的身子。 “是。”唐雪莹惶恐的低下头,颤抖的拿出一粒青色药丸。 药丸拿在手中,向上抛了抛,“这就是解药?” “是。” 孤君煞手腕一收,将解药握在手中,冷声道:“你知道,朕最讨厌别人碰朕的东西。知道哪只手下得毒吗?” 唐雪莹面色一白,“知……知道……” “不要告诉朕,你不知道要怎么做。”随手将墙壁上的刀扔到唐雪莹面前。孤君煞眸子冰冷,语气突然将了好几度。 唐雪莹惊恐的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全无方才的嚣张泼辣,恐惧占据了她的全部神经。 “怎么?听不清吗?” 唐雪莹僵硬的低下头,“是。”她当然听清楚了,哪只手下的毒,断去那只手。这是煞皇的一贯作风,跟在她身边这么久,她怎么会不知道。害怕的看了眼孤君煞精致黑鞋,见他丝毫不顾念唐门的功劳,颤抖拿起锋利的刀,迟疑半响,终是一下子将左手剁了下来。 “下去吧。”孤君煞满意的笑了笑,随即揽过笙依,见她乖巧的倚在自己的怀里,略微诧异。随即想到唐雪莹的恶毒,便侧身挡住她的面容和身形,朝着属于自己的椅子走去。 “是。”唐雪莹叩首,看了眼地上还在动的断手,迅速的止血包扎,抱着断掉的手臂。垂眸间,怨恨的神色一闪而过,弯身慢慢走出密室。 待唐雪莹完全退出密室之中,笙依猛然推开孤君煞,跑到宫皓身边,抱起他。 孤君煞脸上一冷,“利用完朕就立即翻脸不认人。” “利用?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利用。”笙依反问道。唐雪莹这个女人太过阴狠,她压低声音说话是隐藏自己,乖巧的顺着孤君煞的意,也是隐藏自己。她可不想被一个恶毒的女人惦记着。 孤君煞火红的眸子冷冷的看着无所畏惧的女人,宽大的袖子一抬,遮住他半张脸。火焰弥漫的红眸有种说不清楚的情绪,看着笙依极其温柔的抱起迷迷糊糊的宫皓,心底嗜虐的情绪愈发的高涨起来。见不得他们之间牵扯的情绪,见不得他们眼中只有彼此的关心。 “娘子……”虚弱的笑道,宫皓见到笙依,万分的开心。 “不要说话,休息一下。”笙依捂住宫皓的嘴,雪参丸像是不要钱似的,拼命往宫皓嘴巴里塞。望着宫皓纯粹的眼神,笙依至今没有明白,为什么那双干净的眼中,始终带着温暖的柔情,和热情的火焰。 连日来的折磨,已经让他虚弱不堪,一沾到喜欢的香味,便环住笙依的腰,深深的沉睡。宫皓埋在笙依怀中,安静如同孩子一样,卸去强装坚强的伪装,此时才看到符合他年龄的脆弱。 青涩中带着褪不去的稚气容颜,令人心疼,笙依皱起眉头静静的看着宫皓。名义上看来,宫皓还是她的丈夫,毕竟他们已经拜堂成亲,名正言顺。实际上,他们却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是见过一面,相处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可这孩子却执着非常,听到他居然追在她身后,千里迢迢的赶来,心里说不上激动还是喜悦。总之,十分的复杂。 捏碎雪参丸,洒在他的伤口上,见那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起来,一颗心便渐渐安稳下来。 令人影响深刻的阳光笑容,此时却被青白取代。笙依抬眼看着端坐台上的男人,接下来,便是宫皓的解药问题。微眯着双眼,紧呡的粉唇轻声开启,“解药给我,条件随你开。” 孤君煞眸色一动,很诱人的条件,可惜她本身的价值远远高于她能给的条件。随即,孤君煞嘴角淡笑,端起烧热的水壶,泡了一杯香味四溢的大红袍,捏着杯盖慢慢吹凉杯中的热茶。 笙依黑亮的眸子一眨不眨,静静等待着他的答案。她并没有可以立即给他的实际性好处,这‘条件随你开’在此处,不过是一句毫无作用的话语而已。以孤君煞的机智聪慧,不会没有发现她的劣势,而现在需要衡量的是,主动配合还是被动配合,哪一个才能更好的到达所求之事的预期效果,这个选择权在他手上。 这个条件很好,却也是一个双面刃,不管主动还是被动,笙依的存在对天启、对宫皓都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可惜,此时的她根本毫无自觉,只是强撑瘦弱的肩膀揽下不需要她努力的责任。 孤君煞轻笑起来,看着她倔强的扬起小脸,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爱上她的人很可怜,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什么都是独立解决,以为瘦弱不堪的肩膀能撑起一座大厦,却不知道这大厦足以将她压死。 其实,笙依也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可是身为孤儿的她,从小就是这样过来的。不能祈求谁能够帮助你,就算生活不如意,仍旧要努力活下去,胆子再重,能挑上的只有自己。 许久之后,茶已经凉尽,杯中水也已经见底。孤君煞这才意犹未尽的端着手中茶杯,斜倚着身子,慢慢道:“你觉得这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