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鼻尖和心脏都很酸，莫名让他想要流泪。 他陪在他身边整整三十年。 虽然他们并未结婚，感情却非常稳定。 三十年里，封晏一直都在迁就他。 他脾气不好，可他从未对他发过脾气。 他说自己不懂爱，可他却比谁都疼爱他。 他连自己父母都能算计，却爱屋及乌最为孝顺白嵘。 封晏此人，终究还是在霜羽的心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愈合的痕迹。 一想到要离开，他的心脏仿佛缺了一个角，空洞，钻心的疼。 “你来啦？” 封晏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开口道。 和他笑容截然相反的，是他眼中的执拗和疯狂。 霜羽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颤声道：“封晏……” “霜羽，以前你问过我，爱不爱你。现在我告诉你答案，我爱你，爱到疯狂！ 我有病，有很严重的精神病，可我心甘情愿为了你，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我知道，你不愿答应我的求婚，其实是因为你害怕负责，不想负责，因为你很确定，总有一天我们会分离……” 封晏面带笑容缓缓开口，越说，情绪越激动，眼眸猩红，带着无所畏惧的疯狂。 “羽啊……我的羽！我要怎么才能留住你……你爸的骨灰，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他发出癫狂的笑声，脸上的妖冶笑容里透出了凌冽的戾气。 察觉到不对劲，霜羽这才发现，他竟然割脉了！ 鲜血一滴滴流入大海，血腥味引起了鲨鱼的注意，骇人的鲨鱼鳍飞速朝着游轮的方向汇聚。 “封晏，你别激动，听话……别做傻事，等我！” 霜羽颤巍巍大喊，不要命一般上了游轮，飞速往他所在的方位冲去。 封晏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蓦地解开白嵘骨灰坛的盖子，抓起一把骨灰飞速往自己嘴里塞。 他流着泪，眼中溢满死灰，身体蓦然向后倒，打算带着骨灰坛落海，成为鲨鱼的腹中食！ “封晏！” 霜羽凄厉的大叫声响彻天地，只觉得自己魂都没了一半，奋不顾身往前一扑。 人是救了下来，却没能保住骨灰坛。 ‘哐当——’ 骨灰坛落入海中，骨灰溢出，被海水彻底吞噬。 可霜羽根本顾不上，他溢满焦急拿出手帕缠绕住封晏染血的手腕。 “别离开我，我会疯……求你了……羽……” 封晏流着泪，竟是如同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睛里涌出，如此伤心，如此悲恸，如此绝望。 霜羽心脏如同刀割一般疼痛。 他一直认为，他是个非常理智的鬼。 事实证明，理智永远战胜不了情感。 他以为时间到了，他能毫不犹豫弃他而去。 可真正到了这一刻，他才惊觉，封晏早已不是他能轻易舍弃的存在。 “疯子，疯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双眸猩红，他揪着封晏的衣领破口大骂，恨他的决绝，更恨他的疯狂。 “你舍不得我死对不对？霜羽，你爱我对不对？” 封晏眼中溢满激动，哈哈大笑着问道。 “是，我爱你，我爱你行了吗！” 霜羽无奈大吼，逃避了整整三十年，到了这一刻，他没有办法再忽略自己的感情。 “羽，羽……你还记得，当年我帮助吴洪宇，你允诺过会答应我一件事吗？ 现在，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我要你永远不离开我，一辈子只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 前三十年，你为你爸而活，剩下的时间，我希望你为了我而活……” 封晏失血过多的俊脸惨白一片，笑容却璀璨耀眼。 从西服兜里掏出一个绒盒，他执拗的看着霜羽，等待着他的动作。 “疯子！” 霜羽红着眼低骂了一声，接过绒盒将其打开。 每个月，封晏都会单膝跪地掏出戒指求一次婚。 三十年里，霜羽从没有给过回应，只用沉默来应对。 这一次，他主动跪在地上，哑声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封晏……” “是娶，不是嫁！算了……不重要！我愿意，宝贝儿。” 封晏露出了温柔的笑，主动伸出手，让他将戒指戴进他的无名指里。 随后他拿起另一枚，戴进了霜羽的无名指中。 看着一模一样的对戒，他眼中溢满满足，执起他的手，虔诚放在唇边轻吻。 “回去吧，疯批……” 霜羽很是无奈。 如今白嵘的骨灰落入了大海，原主剩下的最后一点怨念恐怕是永远都无法消除了。 他的任务，注定要失败！ 沾染上疯批的后果，真的没办法估量。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我吞下的，不是咱爸的骨灰，只是普通的蛋白粉，我知道你孝顺，怎么可能让你伤心，我是骗你的，咱爸的骨灰，在墓园里好好待着呢。” 封晏忽然轻啄了一下霜羽的脸蛋，嘿嘿笑着说道。 霜羽：“……封晏！” 后者笑容越发放肆，蓦地扣住他的后脑勺，重重吻住了他的唇。 他无耻，他下贱，他毫无下限。 可那又如何。 他终究赢得了霜羽的爱，不是吗？ 医院里，78岁的封晏满头白发躺在病床上，身边是滴滴作响的各种仪器。 这一周里，他意识昏昏沉沉，昏迷的时间，远远多过于醒来的时间。 霜羽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苍老的手，眼中挥之不去的，是浓浓的哀伤。 【鬼差大人，节哀顺变……】 小爱悲悯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原来，人类的一生，真的很短暂呢。” 霜羽苦涩一笑，喃喃道。 ‘滴滴滴滴——’ 仪器开始发出警报，昭示着封晏就快死了。 霜羽知道他身份不凡。 他不敢肖想和他的未来。 如同封晏所求，他也是，求的不过是他们的这一世！ 起身，俯身，他蜻蜓点水的吻落在他的眉心。 “封晏，我爱你……但我还是希望，下一次，不要再遇到你！” 呼……呼…… 如同回光返照，封晏竟是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眼。 恍恍惚惚之中，他看到面前苍老的霜羽，模样渐渐改变，变成了俊美清冷，穿着黑色长袍的古风美男子。 封晏笑了，笑容灿烂不含阴霾。 原来，这才是他的羽真正的模样。 真好看。 现在，他才是真正的……死而无憾了！ ‘滴滴滴滴——’ 心电图在发出刺耳的警报后，最终归为平静。 泪水，模糊了霜羽的视线。 与此同时，他脑海里久违的响起了小爱的怨念提示声。 【滴，恶鬼怨念清除，恭喜鬼差大人完成任务。】 —————————————————— （舔狗vs霸总位面完结） 下个位面：劣质omega被极优alpha强制爱。 番茄居然能写abo了，喜大普奔。 本来打算第二个位面写替身白月光梗的，最终义无反顾决定先写ab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