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成大事，必有牺牲……” 庒戚阎嗫喏着说道。 “凭什么我们就要成为你们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就因为我们出身不高？” 霜羽再次反驳。 “我不想跟你吵……” 后者一副心累的模样沮丧道。 “吵不过，是因为你很清楚你的立场站不住脚！贵族统权，向导们苦不堪言，我不想有一日，哨兵们也沦为和向导一样的境地。 我要的，是真正为国家好的领导人，而不是打着世界和平的旗号任性妄为的自私自利的领袖。 我不会加入诺亚军团，下次再见，我们或许会成为仇人，以后，各自安好吧……” 霜羽郑重的摇摇头，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要离开。 “你又凭什么笃定，皇族就是为这个国家着想！” 身后，庒戚阎不甘质问。 “阿阎，我出生在最落魄的星球，我吃过的苦，是你想象不到的，我比你，更懂人心。看人要用心去看，而不是眼睛，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的。” 霜羽叹了口气，并未回头，喃喃说完，离开。 皇族无疑是当中最弱势的，可他们的心，确实是在百姓身上，他们只是无力去改变现状罢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从来没吃过苦……我若没吃过苦……又如何能有现在的成长……” 眼睛酸涩，庒戚阎哑声说道。 当年他被派往维诺塔的时候，才16岁。 为了隐瞒身份，他被迫服用了抑制身体成长的药剂。 药物让他的心智和身体都停留在了16岁，如今三年过去，他也不过是个19岁的青年。 长期的药剂压制，让他在解除药效以后遭受了很严重的基因突变。 他的身体开始强势生长，完全突破了向导应有的平均水平，朝着哨兵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这也是这段时间里，他身高猛长，五官越来越深邃的原因。 药剂的危害，对庒戚阎的成长经历而言不值一提。 他年幼时候受训的过程，那才是真正的人间地狱。 他聪明、狡黠，懂得所有间谍技能。 但他同时也是天真无邪的。 而造成这个局面的人，正是对他有着各种恩情的程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现在的庒戚阎，因为感激和情谊，对程锴是百分百的信任。 俗话说的好，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才教的会。 霜羽不想多说，惹得两人感情出问题那就得不偿失了。 只有他自己吃过亏上过当，他才会醒悟。 回程的路上，庒戚阎躺在房间里，摩挲着手里霜羽给他的‘定情信物’，心是彻底乱了。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他对他的了解，仅限于外界以及身体。 不否定，单霜羽是个好人。 但他们立场不同。 所以他不确定他刻意说这番话，是不是想要离间和他程锴的关系。 程锴在训练上对他非常残忍，可在私下里，他对他的照顾无微不至。 他是程锴养大的孩子，所以比起霜羽，他更信任自己的‘父亲’。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哪个做父母的，会坑害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他的成长环境，注定了他对程锴是百分百信任。 可这份全然的信任，却被霜羽打破。 哪怕心里不想承认，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对程锴起疑了。 他的潜意识，比起相信将他培养成人的程锴，似乎更信任单霜羽。 如果……如果程锴真正的目的，是让向导统治世界呢？ 庒戚阎眉头紧蹙，心也在一点点下坠。 霜羽一句话，甚至让他对程锴产生了怀疑。 那人对他，难道也是彻头彻尾的利用？ 若单霜羽所言是真的，他能让程锴改变初衷吗？！ 剪不断，理还乱。 庒戚阎深呼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沉冷。 真相，需要他自己去挖掘。 至于如何试探程锴？ 他看向了手中的‘晶石’，心里做出了决定。 三天后，一行人回到了诺亚军团的匿藏星球。 程锴赶来的时候，庒戚阎正在招呼着哨兵们搬运怪物的尸体。 “小阎，辛苦了！” 他神情激动给了他一个拥抱，随后快速上前检查那些尸体。 庒戚阎什么话都没说，默默跟在他身后。 “你检查过这些怪物吗？” 程锴随口问道。 后者点点头。 “他们体内是不是都有结晶？就单霜羽给你的那个东西！” 程锴回头，语气有些激动。 “这个我没注意，那个东西很重要吗？” 庒戚阎故作不解，疑惑问道。 “重要不重要谁知道呢，我看他专门捡取了那玩意儿，想来是很重要的，他毕竟是常年出入地下城的哨兵，肯定很清楚怪物身上什么东西最值钱。” 程锴耸耸肩回答，掏出匕首划开了其中一只怪物的尸体。 怪物尸体的位置有枚淡黄色的鸽子蛋大小的晶体。 个头比霜羽送给庒戚阎的晶石小了不是一星半点。 程锴很嫌弃的将其扔给一旁的随行秘书。 之后饱含期待看向庒戚阎，非常自然伸出手。 “干嘛？” 后者一脸装傻问道。 “别耍滑头，把晶石给我，研究人员还等着研究呢。” 程锴翻了个白眼，理所当然道。 “首领，您太过分了，那可是我家亲爱的送我的定情信物……” 庒戚阎开始哀嚎。 “混小子，那算什么定情信物，赶紧给我，那玩意儿在你身上有个卵用，只有交给研究员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 程锴眉头一蹙，隐隐有着发火的迹象。 “我不要，那是他送我的唯一的礼物，我绝对不会交给别人，您想要，以后多的是机会，我再给您取就是了，好累，我去补觉了，别吵我啊，您也知道我透支严重，不睡个十天八天的绝对补不回来……” 庒戚阎再次使用老套路，脚底抹油开溜。 身后，程锴眉头皱的死死的，脸色沉底沉了下来。 “养不熟的白羊狼！” 他低声怒骂。 “恐怕他被单霜羽迷惑着策反，是早晚的事，首领，此人不能再留！” 随行秘书阴森森盯着庒戚阎的背影，压低声音道。 “让我再想想……” 程锴有些烦躁的扒了扒头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除掉庒戚阎。 养条狗都会产生感情，何况是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首领，凡事还以大局为重。” 随行秘书眼中溢满杀机，再次进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