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强带着东西过来时,曾经的家大门敞开着,宽敞空旷的客厅里只剩下了一条板凳。 云花楹本在房间里收拾简单的行李,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抬脚出来,眼神凉薄冷漠的看着他,不言不语,就这样站在小卧室门口。 方自强一看到她就满肚子恨意,可现在不敢招惹她,将布袋扔在地上,板着脸道:“你妈留下的钱,已经被你拿走了,剩下的就是这些药材,全在这里。” 云花楹走过去捡起布袋,检查得很仔细,药材数目对得上,但没有爷爷留下的伤药。 “剩下的伤药呢?” 她知道伤药数量,方自强并不意外,毕竟她爷爷和妈妈从前很疼她,家里的一切事情都有告诉她的。 对于其他的伤药,他是不会说的,用早就想好的理由回答她:“用完了。当时云婧虹拉着我爸跳崖,我爸并没有当场死亡,给他用了两瓶伤药,再后来我妈摔伤又用了一瓶,今天卖给那两个人的是最后一瓶。” 云花楹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是在撒谎,冷眼看着他:“我不管你是真用了,还是假用了,你不经我的允许私自盗用变卖云家的东西,这笔账我不会跟你就这样算了。” “云花楹,药已经用了,你还想怎样?” 方自强平时注重形象,可现在被她气得吼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大,云花楹的声音也不小,“你一个贼,偷了云家的东西,还有脸在这里理直气壮,县领导知道你是这种无耻又厚脸皮的人吗?” 他们父女两吵架的声音不小,同一层楼不少邻居跑了出来,一个个往他们家探头看热闹。 方自强见邻居过来了,黑着脸道:“我拿自己家里的东西,想拿就拿。” 他耍无赖,云花楹冷笑着:“方自强,你还真不愧是死老太婆的种,你跟你妈一样是个不要脸的无赖。你若是脑子进了水,失忆忘了爷爷临终前说过的话,我现在可以把他留下的遗嘱甩给你看。” 方自强脸黑得快可滴出墨汁了,脑子里也想起了云老爷子去世前的画面,他临终前将家里所有的一切都留给了云花楹,连云婧虹都只有使用权,更别说他这个入赘的上门女婿了。 一想到曾经受过的轻视,以及其他人看不起他贬损他的画面,身体都被气得颤抖打摆子了,也学了老娘的破罐子破摔:“已经用完了,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 “我也没想要你的钱,我最想要的正是你的命。” 云花楹一句话怼死他。 方自强心神一颤,一双布满红丝的双眼受到惊吓猛凸了出来。 见他被吓着了,云花楹趁热打铁威胁他:“既然你自己也不想要这条烂命了,我一定如你所愿成全你。” “云花楹,你别乱来。” 站在外边走廊上的邻居怕她走极端,怕她跟她妈一样拉着人同归于尽,连忙挤进来劝说。 房间里原本空旷得很,这下不少邻居挤了进来,顿时有了几分拥挤,见大家七嘴八舌劝说,云花楹只得表态:“各位长辈,谢谢你们关心,我不会做傻事,他这条烂命还不配我搭上自己的美好人生。” “花楹,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莫要冲动。”李峰奶奶尽量慈爱柔和的劝说了句。 云花楹朝她点了点头,看向方自强的眼神犀利如刀刃:“别说我无情,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三瓶药按正常价格给钱,二,我将手头掌握的送至公安局,你从今天开始去配合公安局调查。” “我没钱了,所有的积蓄都被你拿走了。”方自强朝她吼着。 云花楹冷笑,纠正他的话:“方自强,你先搞清楚一件事,我手中的钱全都是云家的,是我爷爷和妈妈留给我的,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这些年赚的钱,全花在你自己和四个吸血鬼,还有你们方家那群血蛭身上,我若真去起诉,你还得单给我一份抚养费。” “我的工资津贴只够家用,手里没钱了。” 方自强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也打定了主意不再给钱,他不信她真会去起诉,毕竟他若坐牢了,她这个女儿也会被牵连,就算是去下乡也会被思想教育或被惩罚批d。 见他这下冷静下来了,没之前那么生气了,云花楹冷笑加深:“行,你要耍无赖就耍吧,我也不揪着你讨要了。但是,我云花楹的帐可不是那么好赖的,你做了初一,我会做十五给你看,你回去好好等着,我会给你送好消息的。” 方自强心头咯噔一跳,看她的眼神忌惮又慌乱,“你要干什么?” “明天我会给你送一份礼物,后天还有一份大礼,接下来一段时间礼物不断,你接收后好好消化。我明天下乡离开,就不在这里陪着你观礼了,在此衷心祝福你伤病缠身,伤药不断,长命万岁。” 云花楹说完,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卧室,继续慢条斯理的收拾简单的衣服。 “嘎吱...嘎吱...” 客厅里只剩下手指关节掐响的声音。 方自强被气得不轻,血液倒流冲向了头顶,双眼发黑头晕目眩,为不被她活活气死,愤怒的推开人群走了。 他一走,好奇心重的隔壁邻居走到小卧室门口,问她:“云花楹,你刚说他偷东西,偷了什么啊?” “我爷爷留下的四瓶伤药。” “伤药?很值钱吗?”人群中一个小媳妇问了句。 李峰奶奶很清楚云家伤药的价格,一双老眼惊得凸了起来:“花楹,是你爷爷留下的那个神药吗?” 云花楹“嗯”了一声。 “天呐,这方自强不是个人啊,这伤药十年前都卖150块钱一瓶的,他竟然偷偷摸摸拿走四瓶,六百块钱呢。” “那是十年前的价格,现在肯定不止150了。” “云花楹爷爷留下的药这么贵啊?” “哎哟,你是不知道云老爷子的医术有多厉害,他的伤药是贵,但效果很好。当年我刚嫁过来,亲眼看到有个半死不活伤得全身包成了粽子的人服了他的药,三个月后就活蹦乱跳了。当时他父母领着他过来道谢,给云老爷子磕了三个响头,还送了半头猪当谢礼,云家父女两大方和善,我们左右邻居都跟着吃了顿荤菜呢。” “对,对,我也记得这件事,那个人好像是青山煤矿的。” “是的,就是青山煤矿的。他父母是煤矿里的领导,他是下井的时候被砸伤的,煤矿医院都通知他父母准备办后事了,后来被云老爷子救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