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里面到处都是人。 王青松四下看了看，跑去找个护士问了一下，明白要先挂号。 就是这挂号费让他一阵的心疼。 三毛一个人。 两个人就得六毛钱。 不付钱还不行。 付了钱，按照护士说的去二楼找医生去了。 上了楼，随便找了一个排队少的人，直接就进去了。 进来以后，就是一个普通的房间。 里面一个白大褂的中年女医生坐那里，给人看病，旁边两张长条大板凳挨个坐那里等着看病。 王青松几人茫然的站在那里。 医生一边拿着听筒器，在那里给人看病，一边指着人群后面说道：“去后面坐着，一会就好了。” 让两人坐在那里，王青松站在那里看着。 脸上带着羡慕。 公社里有八大员。 这城里自然也有，听诊器，反向盘，屠夫刀子，营业员。 这几个行业，在城里也是普通人羡慕的岗位。 这听诊器自然说的就是医生了。 医生看的很慢，前面五个人用了接近一个小时，才轮到他们两个人，而身后也排了几个人。 “小麦，婶子你先去好了！” 王青松看到医生招手，他赶忙催促着。 冯寡妇听到这话，自然也就坐在了前面。 医生看到冯寡妇的情况，心里已经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过还是例行询问了一下：“哪里不舒服啊！” 冯寡妇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呢！就是身体肿了，人没力气，其他的倒是还好了。” 听到这话，医生点了点头：“手伸过来，我给你把把脉。右手。” 冯寡妇见状将手伸了过去。 “眼睛我看看……” “舌苔……” “我听一下……” 最后拿着听诊器，在她衣服里来回听了一会，弄的冯寡妇脸都红了。 幸好大夫是个女的。 见医生收了听筒器，赶忙问道：“大夫，我这什么病啊！” 听到她的问话医生一边低着头写东西，一边说道：“你这是长期营养不良，你这已经属于重度浮肿了，可以给你开半1斤鸡蛋，或者1斤黄豆，这两个只能挑一个，鸡蛋7毛2一斤，黄豆1毛8一斤。” 说完，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剩下的还能给你开两斤代食品，人造肉或者蛋白肉，都是3毛2一斤。小球藻也能开3斤，1毛2一斤。你自己看要不要。不过我得说清楚，这是一个月的量，中间不准再来买了，买了也没有。” 冯寡妇听完，茫然的问道：“黄豆和鸡蛋只能选一个吗？” “嗯，只能选一个。” “那人造肉是什么啊？” “哦，就是一种代食品，是用大豆做出来的。” “啊，那还要三毛多一斤啊！黄豆不是才一毛八一斤嘛！” 冯寡妇听到价格惊讶了一下。 而旁边王青松赶忙说道：“那个医生，你把能开的都给开了吧。” 妈呀，冯寡妇这是傻了吧！ 外面吃的都是什么价格了，这些东西只能医院开，那不是有多少要多少嘛！ 至于代食品他是知道的。 现在的代食品一共有四个等级。 第一种也是最差的是玉米芯、稻壳子，玉米杆之类打成面，早上小枣拿玉米芯去磨成面和玉米面一起。 这种口感最差，而且还拉嗓子眼。 第二种是红薯叶、红薯杆、榆树皮之类水分大的东西。 他们在学校里吃的代食品就是这玩意。 第三类就是医生刚刚说的小球藻了，这玩意其实就是水塘里以前拿来喂猪的浮萍，不过是经过加工提炼，加上其他东西的东西，例如榨油剩下的豆饼或者麦麸。 第四类自然就是用大豆之类做的什么人造蛋白，人造肉之类的，听说技术含量挺高的。 冯寡妇看他要买这么多，没有说什么。 只能说道：“那……那医生您给开吧！” 听到这话，医生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问道：“户口本和证明文件带了没？我要登记一下，药房那边会留档案。一个月内只有这一次了。” “哎，好！” 冯寡妇点了点头。 赶忙将证明递给了她。 医生接过东西，问了一下：“要鸡蛋还是黄豆？人造肉还是蛋白肉？” 听到这话，冯寡妇又看向了王青松。 王青松闻言也是一阵的纠结，对着医生问道：“大夫，您说开什么好？我们也不懂！” 医生想了一下说道：“我是建议你们开大豆，浮肿的原因就是因为缺少一种叫蛋白质的东西，这东西黄豆里的含量比鸡蛋更高一点。代食品可以开蛋白肉。那个也是大豆做的。” 王青松听过蛋白质，上学的时候上过。 但是只是简单介绍一下。 不过他相信医生的，医生说的还能假了不成。 “那行，大夫，您看着办，都给开了。” 王青松一边说，一边心里默默计算着需要多少钱。 一斤黄豆一毛八，两斤蛋白肉一共6毛4，还有三斤小球藻一共三毛六。 总计一块一毛八。 加上坐车去掉的四毛二和挂号的六毛钱，一共2块2毛钱。 算完以后，他这才放下心来，就算是小麦也是开一样的，那钱也是够了。 没一会，对方拿着证明开好了药方。 随手递给了他：“好了，去交钱到药房直接拿好了。” “哎，好，谢谢大夫，我妹妹也要看看。” 王青松道了声谢，赶忙将小麦给拉了过来。 医生见状，给麦也上下检查了一个遍。 最后说道：“小姑娘也是一样的情况，不过稍微轻一些，只能给她开两斤蛋白肉，和三斤小球藻。要不要？” 听到这话，王青松有些失望。 “大夫，你看我妹妹都这样了，能开一点鸡蛋吗？” 医生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没办法，这个得根据情况来开，不能随便开的。” 王青松闻言想了一下，还是忽悠不了大夫啊！ 最后只能点了点头，按照医生说的开了一些蛋白肉和小球藻，总价正好1块钱。 五块钱一下去掉了3块2毛钱。 看好病以后，三个人下楼去付钱去了。 走在路上，小麦就笑着对着他说道：“哥，你说的都没用！骗不了人。” 王青松笑了笑：“也不奇怪，人家是干嘛的，就是吃这一碗饭的，这要是看不出来不得乱套了嘛！” 听到这话，小麦点了点头：“也是哦，那医生是不是不缺这些东西啊？” 王青松闻言想了一下。 摇了摇头：“这个就不清楚了。” 不过他也知道，老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中间一点猫腻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来到楼下，将钱付了，询问了一下，在一楼边上找到了药房。 拿到了属于他们的“药品”。 黄豆用牛皮纸包着。 蛋白肉则是跟腐竹差不多的东西，王青松感觉这玩意就是腐竹，只是这个看上去更像纸一样。 摸上去也像黄纸。 而小球藻则是一堆墨绿色的粉末。 冯寡妇看着东西问到：“这，这怎么吃啊？” “哦，这个我知道，蛋白肉用水泡一下，煮汤或者炒着吃都行，小球藻是冲水喝的。” 没见过也没吃过。 但是他听过啊 在县城的学校里，自然是有学生吃过这些玩意。 冯寡妇轻轻颔首。 几人就这么出了医院。